“去死!去死!贱种!”
滔天的骂声迎面扑来,徐简愣了好一片刻,才发现了被几个大男孩推搡着踩在地上的邬临寒。
“邬临寒……”徐简慌张地叫出声。他很焦急,邬临寒怎么不还手呢?他受伤了吗?为什么躺在那里任人打骂?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大概意思是说谁来了。
由于幻境处理,徐简没听清楚到底是谁。但从周围迅速褪去的人潮来看,来的人应该身份地位都很高。
“小寒!”
听声音,是送邬临寒的叔叔。
周围的人似乎都很怕男人,男人一言不发,把邬临寒抱起来交给旁边的保镖,径直出了教室。
徐简跟随着邬临寒和保镖走到c,ao场上,路过办公室,看到里面邬临寒的叔叔似乎在大发雷霆。
有人不断地道歉:“您误会了,我们老师没有透露他的身份,是他自己说他叫……是,是我们的错,请您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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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临寒重新坐上了马车,他叔叔应该是在处理学校的事情,他是由保镖护送回来。马车里还有一个奶妈,一路上不停地逗他说话,帮他整理好衣服上的污渍,但邬临寒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徐简有些担心。
直到下了马车,走到别墅前,邬临寒的表情才好了一些。
徐简抬头看过去,果然看到女人在那里等着。
“小寒,幼儿园好玩吗?小朋友们对你好吗?”
“好。”
邬临寒的小胳膊紧紧搂着女人的脖子,绝口不提那些辱骂。
晚上,女人帮邬临寒洗澡,发现他身上有新的伤口,十分震惊。
“小寒,难道我……”女人慌乱地说道。
“不妈妈。”邬临寒开口,“跟你没关系,这是我在路上摔的。”
仿佛怕女人不相信,他看着她的眼睛,强调道:“妈妈很好。”
女人眼里有复杂的情绪,疼痛,不忍,最后都只是隐忍为笑容,“小寒也很好。”
“妈妈,会一直陪着我吗?”邬临寒抓着水中的黄鸭子,忽然问道。
在背后替他搓背的女人动作一顿,半晌,轻轻嗯了一声。
“妈妈,今晚不陪我一起吗?”邬临寒被包好了小睡衣放在床上,见女人打算往外走,坐起身问道。
女人笑了一下,“小寒上幼稚园了,是男子汉了,以后要自己一个人睡。”
“……哦。”
女人走后,徐简能明显感觉到邬临寒的不开心。
小家伙躺在床上闷闷不乐,盯着窗户外的月亮看了好久,最后拿手背抹了抹眼睛。
“……我不要做男子汉。”
徐简听到邬临寒小声地嘟囔,他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回头看到邬临寒缩在那里哭的整个身板儿一抖一抖的,差点笑出声。
哪有这么委屈啊!
最后,他还是爬上去,在小家伙身边躺下。
“小寒不做男子汉,简简和你睡。”
徐简以前和宋藏修玩闹的时候,两人喜欢恶心对方,自称简简和修修。时间一长,作怪的时候,这种自称也脱口而出。
他觉得他和邬临寒的师生情谊其实并没有那么深厚,而这一年的幻境陪伴,又使得在徐简心里邬临寒也不再是普通的一个学生。他怜惜他,想呵护他,但他能做的,只能是沉默的守护。
徐简以前养过猫,但他因为毛手毛脚,粗心大意,那只猫最后还是没活多久。徐简一度很在意,后来多次想再次试着养,都被宋藏修各种打击:你这是杀生啊!
徐简只能作罢,偶尔喂喂路边的流浪猫,看着那些小猫长得肥嘟嘟的,就有一种满足感。可惜流浪猫再肥也不是自己的,徐简还是想有自己的猫。
现在,看着邬临寒一点点长大,徐简终于有一种得偿所愿的感觉。
虽然明知邬临寒听不到感受不到他,徐简还是忍不住满腔的怜爱。他将手臂轻轻护住邬临寒小小的身躯上,柔声哄道:“乖宝宝,睡觉咯,不怕不怕……”
可能是徐简的错觉,他发觉邬临寒的情绪好像没那么激动了。他的身体渐渐放松,呼吸均匀,睡了过去。
又或者是累了。
其实从幻境片段处理来看,邬临寒应该已经有些意识了。或许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再幻境里,却依然清醒地沉溺着。
真可怜。
徐简这样想着,也陷入了梦境。
半梦半醒间,徐简感觉到怀里的小身体瞬间变得很僵硬。
徐简睁开眼,看到女人披头散发的站在跟前,古怪地笑了一下,忽然伸手朝他掐来。
徐简大惊,但那双手并没有落在他的脖子上。
随后,徐简感觉到怀里的孩子剧烈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