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面对宋耀晖说和朋友有约的说辞,欧阳没有追问也没有留人。
他哥能陪他一天他很知足,毕竟都是成年人,有各自的彼此介入不了的空间和圈子。
欧阳德稳也没有闲着,他联系了毛小帅。
毛小帅九月中旬就已经出院,虽然还有些行动不便,但好歹能下床慢慢挪动了。
宋耀晖给了他一笔可观的赔偿,约定出院后责任清零。
但欧阳还是觉得他哥是他哥,他是他,虽说他也是受害者,但毛小帅到底是被他连累。
而且两人年龄相仿,还是有话可聊的。
欧阳按着毛小帅给的地址,找到了他的住所。
是一个离会所十多站路的居民区,虽是郊区,但也还算便利。
毛小帅是去年高中毕业,因为老家的教学水平和自身的成绩都不行,高考完出来打工挣钱了。
他当初选择上高中而没去上技校,也有奔着考大学的心思。但是高一母亲病逝,父亲不改酗酒的毛病,大学就成了遥不可及的梦。
高考完他想读个大专或是去学个技术,但是没钱。
于是跟着同乡的哥们来大城市讨生活了。
他随他妈,长的好看,个子虽然算不上太高,但比欧阳能高出个三四厘米。
还算出众的样貌,让他在同乡的介绍下很容易在会所找了个服务生的工作。
他也在同乡的劝说下,想过做和同乡类似的不可言说的会所里的另一份隐秘的工作,但也只是想了想。
他家里也就一个他和一个整天喝的神智不清的父亲,这个在他的记忆里几乎没尽过丈夫、父亲责任的男人,他也没多少感情和责任。
而他自己,吃喝要求不高,也没有高消费的爱好,何必委屈自己去做那种工作呢?
做了一年多,也遇到过难缠的不可理喻的客人,但也侥幸平安躲过。谁知道今年遭了血光之灾,不过他反而庆幸,觉得是皮r_ou_之苦换了笔横财。
原本计划做几年存点钱,去学个技术还或回家做个小营生,这通罪一受,反而有了更多的选择。
所以说,钱是好东西。
毛小帅原本是和同事一起租的合租房,就是那种房东私自把房间隔成好多个房间的那种。
出院后,由于手头宽裕很多又需要再修养一段时间,就和另一个同事合租了一个两居室。
毛小帅让欧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自己去给他拿喝的。
欧阳让毛小帅赶紧消停:“你可歇着吧,你这行动不便的……!”
说完自己去厨房拿了瓶饮料。
欧阳偷偷环顾了一圈,有一间卧室门关着,毛小帅的同事在里面睡觉。
他虽然觉得这里的空间太小,几乎和他自己的小套间差不多大,但他没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只感叹自己幸运,投胎技术不错。
收了这些小心思,坐到毛小帅身边。
“石膏什么时候拆的啊,不是说手臂伤的重一些要晚点拆吗?”
“年轻嘛,恢复的快。我准备国庆长假结束就回去上班。”
欧阳劝说:“我哥赔你的钱又不少,何必这么着急,别留下后遗症。”
毛小帅笑笑:“我心里有数,这都三个多月了,除了手臂,愈合差不多了。经理说宋先生有交代,我回去给我安排轻松一点都活。”
欧阳觉得自己也不能替别人拿主意,就没再规劝。
欧阳给毛小帅说,自己因为这次被揍,被他哥和颜悦色相待了一个暑假不说,还躲过了军训。
毛小帅给欧阳说,这次皮r_ou_之苦换来了他提前好几年的资金积累,自己对人生多了一些别的选择。
两人相视大笑。
毛小帅对欧阳说:“医生说我现在只要不干体力活,和正常人没区别。你也别再愧疚了。”
欧阳白眼:“我不只是来找安心的,也想和你做朋友。”
毛小帅笑说:“荣幸之至。”
欧阳:“你都说了自己可以有别的选择,干嘛还去会所啊?”
毛小帅告诉他:“在那工作轻松,虽然偶尔会遇到刁难的客人,但经理会处理。而且我准备学车,白天学车晚上上班,两不误。等我有其他具体的规划的时候再辞职。”
欧阳知道他的家庭情况,是他哥看他多次去看望毛小帅找会所经理打听的,和毛小帅的说法一样。
虽然不排斥毛小帅在同事间和欧阳面前编造同样谎言的可能,但欧阳还是觉得从几次的相处来看,毛小帅人还不错。
欧阳真诚的对他说:“以后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告诉我,我帮不上我可以去找我哥。”
突然想到军训回来那天他哥“开会”说的话,又补充道:“不过我哥帮不帮我没法肯定。”
毛小帅笑笑:“就宋先生那脚法,我也不敢劳烦你去找他。钱虽好,命更重要!”
欧阳没有反驳,想到毛小帅说准备学车,也想到自己也没有驾照呢。
“我也没考驾照呢,说这学期学的,都快忘记了。学校附近的方便但是人肯定很多……我回去问问我哥,要不咱俩一起?”
“能和你一起当然好,但就怕驾校离我住的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