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抽一口冷气,脸色顿时严肃起来,眼里冰霜一片。
“外面起火了。会是有预谋的吗?知道我们在这屋里,所以打算把我们烧死?”
披萨还是摇头。他跟庄娉婷一样茫然,但也同样意识到情况非同寻常,眼神变得更加严肃。
两人私下环顾了一圈,心里顿时凉了大半——机房建在地下一层,狭小的房间内没有窗,只有一个旧空调,外壳上沾满了灰,也不知多久没有启动过了。
怎么办?
庄娉婷眼中神色不断变换,沉默片刻后冷笑两声,自言自语道:“这是要逼我使出杀手锏啊!”
披萨眼神微微一亮,略显期待。
他向旁边退开几步,给庄娉婷留出位置。
庄娉婷对着大门扎了个马步,摄心静气,双手成掌大开大合,做出一个乾坤大挪移般的起始手势。
她缓缓吐气,又深吸一口,右手在空中划了个半圆,最后捂上右耳,气沉丹田,骤然大喊——
“老大,救命嗷!”
……
夜色苍茫,月明星稀。
突然接到求救信息的纪晨一脸懵逼。
他皱皱眉,沉声道:“你在哪儿?”
信号不太好,庄娉婷那边的声音一卡一卡的,她说:“第二教学楼,机房,我和披萨……”
恰在这时,不远处的第一教学楼突然爆发出一声响亮的轰鸣!炽热的波浪瞬间打碎数面玻璃,猩红色火焰咆哮着卷上天空!
纪晨瞳孔骤缩!
他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柔情被压制,铁血的杀气磅礴而出。
他看向邵斐,邵斐即刻反应道:“快走,你去救婷姐他们,我去爆炸的地方看看。”
纪晨眉头拧得更紧了些,像是还想说什么。
邵斐推着他让他赶紧走:“别担心——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我又不是泥捏的。”
纪晨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大踏步走起来。
才走出没几米,他又匆忙地掉头回来,按住邵斐肩膀,在他唇上急切地嘬了一口,低声说:“等我去找你,别轻举妄动,听见没有?”
邵斐无奈地笑了笑,从善如流地应下:“好。”
纪晨想了想,忍不住低头又嘬了一口,手指摩挲着邵斐的嘴唇,语气有点狠:“明明有一堆事要问你,时间都哪儿去了?记得啊,你还欠老子很多解释,等回头找你算账。”
邵斐:“……”这人怎么跟只大型犬一样?
“快走吧,”他又催促道,“回来就跟你坦白,行不行?能说的都告诉你,绝不藏私。”
这还差不多。
纪晨勉强有些满意,还想低头再亲一口,被邵斐忍无可忍地推开。
他也心知情况紧急,不再磨蹭,转身快步走远了。
邵斐目送他离开,纪晨挺拔的背脊和可靠的背影让他眸色微暖。
随即他微微合眼,掏出平光眼镜戴上,再睁眼时又是那个温谦又淡然的邵教授。
第一教学楼的方向与第二教学楼背道而驰,邵斐刚转身走了几步,脚下突然一滞。
前面有个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便藏在那里。
那边有一片鲜绿的垂榕,此时太阳刚好落山,夜光初现,月色高悬,黯淡的光线将绿叶染成墨绿色。
距离极近的楼内又冒着升腾的火光,艳丽的亮光与夜色在这里交错、分隔,划出泾渭分明的分割线。
突然冒出的女生恰站在那道分割线上,窜动的火苗映得她脸庞一片红艳,风姿妩媚,含俏含妖,烈烈红裙鲜艳夺目,仿佛能夺人魂魄。
她半倚在灌木上,仿佛将那枝丫当成了小木桌,笑意盈盈地支着下巴,对着邵斐俏皮地眨眨眼睛:“你好啊,教授!”
“初次见面,我是甄雯雯,关注你很久了。”
邵斐眉头微动。
火光映亮他的平光镜片,很好地将神情掩盖其下。
他淡淡道:“甄同学,现在外面很危险,你还是早点回家避难吧。”
女生纤细的手指一勾,姿态慵懒地将大波浪的卷发挑到身后,半嗔半怨道:“干嘛对我这么冷淡?”
“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好歹也是你亲自挑出的未婚妻,要不是被人横c-h-a一脚,现在说不定都饮合卺酒了啊。”
邵斐心神颤动,眉头微蹙:“……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愈发谨慎,脑袋中迅速将已知的所有信息翻了一遍,排列出所有的可能。
女生“啧”了一声,直起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红裙束腰勾勒得她身姿曼妙。
“我看到啦,”她说,“就是刚刚那个男人吧?你为他付出这么多,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粗鲁,蛮横,还硬邦邦的,这种男人有什么意思?不如你娶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