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下点将,说话直接而干脆:“许犹,陈到,林天意……这几个,玉堂你给我好好安排一下,让他们送到灵素手下去。”
“什么?”送这个字,已经道尽了他的意思。
被点到名的六七个人每个都是瞪大了眼睛,里头已经有人攥紧了拳头蠢蠢欲动,只是迫于裴夙的 y- in 威,暂时的克制住了自己的心情,不敢冲上前去。
“老祖您的意思是……”余玉堂有些不敢置信。
“没错。”裴夙冷冷的笑了一下,“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他们就是他要送给灵素的功德。
这几个,是他手下恶贯满盈的几个,每个人手里都沾着无数人的鲜血,不过他又不是卫道士,用人只讲究修为到位,才不管那些仁义道德。
而他现在需要的,就是他们去死!
“老祖,小的不服!”那叫陈到的男人一脸凶相的站了出来,五大三粗的脸上尽是桀骜不驯。
谁都听懂了裴夙的意思,反正左右都是一个死,与其死在修真者手里说不定还要受人□,还不如索x_i,ng找个痛快!
他不管不顾的虎吼一声,法宝冲天而起,话音未落已经挟着偷袭之力,朝着裴夙头上砸去。
裴夙只是叹息着微微摇头,只伸出一根手指,陈到已经被钉在空中,完全的动弹不得。
***
昏黄烛光下,谢殇听着余玉堂讲着今天议事堂中发生的种种。
即使是听到了他最挂心的林紫叶的事情,他也并没有打断余玉堂的陈述,而是听到了他说完。
余玉堂一口气将今日所发生的事情从头到脚说了个明白,末了自己深深叹了一口气:“谢兄,说实在的,今天裴夙出手我才发现,他现在的修为,我们谁也抗衡不了。”
谢殇脸上悚然而惊。
“你的意思是……他的死关闭完,比以前更可怕了么?”
余玉堂点了点头:“对。今日他一出手,那让人根本无所抵御的威压便压住了我的头脸,当时我只觉脑内一片空白,仿佛一切都被他看透看明,连半点隐藏都没有,也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抗拒之心。”所以他这才会如此匆匆来找谢殇,为的就是要劝他,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如果有多余的力量,还是留在收拾残局上吧,他沉声说道,语调娓娓如劝告,“所以如今,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以卵击石,非智者所为,你若当真为了你表妹好,便存此有用之身,方是正途。”
谢殇痛苦的闭了闭眼睛。
他艰难的点了点头,咬牙说道:“但若他当真心狠手辣要她x_i,ng命,我便拼却一死,也要阻止她。”这便是答应了。
她这言中的她,说的是谁,两个人都很明白。
而谢殇话中之意也很明白,若是裴夙所作所为并未伤及x_i,ng命,他便应了他,继续忍着。
然而有些话却是不得不说的,余玉堂有些迟疑的轻叹道:“你可有想过,你表妹和裴夙朝夕相处这么些日子,以裴夙的魅力,有几个女子可以不对他动心?甚至,两人可能已经有过亲密了也不一定。这些,你都能忍得住么?”他只怕他冲动,非得将事情说明白了不可。
谢殇的腮帮子微微一紧---到底还是不能全然无动于衷。
他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似要吐尽所有隐忍的苦闷和心中的伤痛:“我从不在意她有过多少男人。笑一时不算笑,只要最后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我,这就已经足够了。”
余玉堂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你若能想得开,那就最好了。”他微微眯了眯眼眸,“只不知,裴夙究竟在计划着什么。将这些人送给灵素去杀,几乎是将送了她好大一笔善因。林紫叶又昏迷不醒,他看的牢牢的,连想找人问句话都做不到……”
“他不管如何计划,到底是万变不离其宗。”谢殇沉声说道,同为各自那一辈人中的翘楚,他将裴夙的想法看的分明,“说到底,就是为了飞升二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谢殇冷笑了两声,似是对裴夙的做法不敢苟同。
他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和裴夙见面的时候。
那个时候,那个男人还是少年容貌,浑身上下却已经有了一种远超任何成年人的气场。
他站在叶儿身后,对他说着“她是我的了”这样的话。
那也是他这一生中,最落魄,最痛苦的光景。
但是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他就全然放下了心。
因为他的眼里,只有熊熊燃烧的野望!这样一个男人,他掩饰的再好,对她的一举一动再温柔,算计的再周到,到最后,还是会露出马脚的!
装的终究是装的,他能装的了一时,能欺骗的了别人,却不能装一世,也不能欺骗得了自己的心。
正是因为有这种笃定,他才能按捺住自己一颗始终在油里煎炸着的心,坐等他拍屁股滚蛋飞升上界做他的仙人去。
他怎么可能不嫉妒?他怎么可能不在意?
但他非常清楚,和自己心里的醋意相比,更重要的,是抓住眼前的这个机会。
这两个人的决裂之日,就在眼前!
趁虚而入非君子所为,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最后能够打动她,那不就够了么!
血脉之中,由乱。伦而生的孽血仿佛又在沸腾烧灼的来回翻涌滚动,谢殇沉沉叹了一口气,这血脉……是他力量的来源,却也是他最痛恨的东西。
他说拼却一死,并非假话。
他恨着这种血脉,但是真到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