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官城将他的手握紧,“睡觉吧。”
“你真的别担心了,开心一点啊,怎么这几天话都少了。”奚和光说:“大夫都说没事了,等拆了石膏我也会好好做复健的,也不会有后遗症,我这不是还能喘气吗,又没死在——”
“我让你别说了!”官城突然抬高了声音,把他的手捏得生疼。
奚和光觉得有些不对,挣扎着把灯打开,发现他眼圈居然有点发红,瞬间吓到话都说不清楚,伸手去摸他的脸。
“你怎么了?”奚和光紧张地说:“我真的没事啊,你干什么……”
官城闭上眼睛,极深极慢地呼吸,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再看到他那张脸,仍然有些失神。
“我知道。”官城低声说:“没事了,睡吧。”
“哎……”奚和光试探着亲了亲他的脸,“吓到你了啊,对不起,但我又不是故意的,是那个车先撞过来的啊,我还保护你了呢,你要不要给我写表扬信。”
官城嗯了一声。
后知后觉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奚和光说:“你这么担心我啊,那以后我一定好好吃饭,锻炼身体,见到不拴绳的狗都躲远点,争取活得比你久,要不然你没有我怎么办啊。”
说完了又觉得有点得意,“原来你这么喜欢我,那你以后就别动不动不理我了啊,要不然我就离家出走,看你离开我能撑几天。”
官城勉强笑了一下,关了灯,让他转过去,仍然在身后将他抱紧。
房间里变得很安静,只剩呼吸交错,奚和光缩在他怀里,觉得温暖又安全,没过多久又昏昏欲睡。
“我已经撑了四年。”官城突然低声说:“四年够久了,我真的……多一天都撑不下去了。”
窗帘露出一条狭长的缝隙,外面的光照了进来,墙上的影子忽明忽暗,跑马灯一般明灭闪烁,仿佛他们所处的并非现实。
奚和光一时之间竟有些如坠梦中的恍惚。
第24章
第二天奚和光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他唔了一声,动了动胳膊,官城马上就醒了,很自然地在他额前吻了吻,帮他把被子盖好,柔声问:“去卫生间吗?”
“不想去。”奚和光迷迷糊糊地说:“几点了。”
官城看了看手机,“六点五十。”
“怎么醒这么早。”奚和光揉揉眼睛,“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公司了。”
“我尽量早点回来,白天家里有人照顾你,我走之前护工会来,今天我没时间,阿姨来给你做饭。”官城说:“游戏房也装的差不多了,还差几个灯没到,不影响什么,你白天就在里面玩吧,去一楼的卫生间还比较方便,不要自己上下楼,有事情一定马上打电话给我,听到了吗?”
“哦……”奚和光愣愣地看着他,“听到了。”
官城说:“再睡一会儿吧。”
“你找了新护工吗?”奚和光问:“是男的吧,方便一点。”
“不是男的。”官城声音平静地说:“不想让别的男人碰你。”
奚和光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满头问号地说:“你没睡醒吧。”
官城揉揉他的头发,“还想吃那个面吗?早上有时间给你煮。”
“好啊。”奚和光拉长了声音说:“谢谢老婆——”
早上八点过,官城走了,奚和光坐在游戏房的沙发上抱着个软软的靠垫,盯着自己腿上的石膏发呆。
官城为什么会坦然地说出那种话?
“不想让别的男人碰你。”
他是被人附身了吗?
还有昨天晚上的四年,什么四年?是指他消失的这四年吗?可是官城为什么要说自己撑了四年,那时候两个人还没什么交集啊,只不过是自己哥哥的学生突然消失而已,这种事也会让他这么在意吗?
茫然。
更让他茫然的是晚上的事。
他腿上打了石膏,不方便洗澡,官城就让他坐在小凳子上帮他擦洗,他把腿伸直,动了动自己露出来的脚趾,看着那个石膏说:“官城,你说等石膏拆下来的时候会不会变得很臭,哈哈哈。”
官城偏过头吻了吻他的脸,柔声道:“不会的。”
奚和光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哦,别人都会只有我不会吗?”
“嗯,”官城说:“你一直都很干净。”
奚和光彻底无语了。
微凉的毛巾在他大腿上擦了擦,奚和光盯着浴缸上的水龙头发呆,官城说:“下面要洗一下吗?”
“啊啊啊啊?”奚和光瞬间满脸通红,“我自己来!”
“嗯。”官城起身,“我去给你拿条新的内裤。”
“我自己拿!”奚和光着急地说:“你不要翻我抽屉。”
他手忙脚乱把自己弄干净,被等在外面的官城扶着回到卧室换了内裤,官城拿了干净睡衣给他换上,似乎觉得他这样有点好笑,“我又不是没看过,你害羞什么?”
“你什么时候看过了?!”
“我说你的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