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前厅,韩少华一脸凝肃的坐在那里,原本喧闹的人潮也全被他带来的人隔离了开来。偌大的前厅,就只有他一人端坐其间。
韩少华前次离开红楼后,他拿着那付对联在洛城中问了不少人,都没有人能够回答的出一模一样的下联。由此他断定红楼中出此上联的人,或知道此下联的人一定有叶素卿的下落。
当他一大早赶来红楼,想要再次寻找那出联人时,却被红楼中人强行隔绝在外时,他便蓦然醒悟。凭他的一身武艺,硬闯自然可以,可他却没有这样做,而是离开了红楼,去往最近的州县调来了兵马。兵围红楼,这一次他一定要见到那个出联人,一定要问出叶素卿的下落。
韩少华坐在前厅少说也有半个时辰了,自从花姐出来接待了他,让他稍等后,他便一直很有君子风度的坐在那里喝茶,因为整个红楼都被他带来的人围了个水泄不能,他压根不用担心,有人会闻风而逃。
可半个时辰过去了,既不见出联人出来见他,而那花姐也一直不见人影,顿时他的脸上出现了烦躁的表情情。
倏地起身,双手负于身后,脸色阴沉的抬头看着二楼处几个张望的红楼姑娘,喝道:“告诉你们当家人一声,一刻钟内如果我再见不到想要见的人,红楼便不用再留着了。”
“好大的口气!什么人居然敢在本将军的管辖的地界撒野?”恰在此时,穆怀琅与叶素卿走进了前厅,听着韩少华这一句话,穆怀琅顿时双眸泛着寒意的走了出去。
叶素卿看着就这么对上的两个人,摇头苦笑。
叶素卿缓步走上二楼时,随手示意刚刚坐好的乐师可以开始了。
随着丝弦乐音的响起,叶素卿手拽着红绸再次从二楼之上缓缓飘落,那因下落而飞舞的衣袂,下落期间,叶素卿那一双柔的能渗出水来的眼眸,时刻锁在了穆怀琅的身上。
而原本正怒视着韩少华的穆怀琅,一听音乐响起,便冷哼了一声,将全副心神调往了二楼叶素卿站立处。这一曲卿儿是专为他而舞,他又怎可因不相干的人而分心。
韩少华看到从后堂走出来的穆怀琅时,也是满眼的愕然。此时此刻,他不是应该在京中,或者是回洛城的路上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还是从后堂出来……
随着叶素卿的再次起舞,那些被隔绝在大厅外的客人们,全都挤在门边,伸长了脖子向里张望。
花魁蝶舞一曲可不是谁都有福气能看到,那花姐可是开出底价一万白银呐!
叶素卿越舞越快,越舞越有劲儿,舞到旋身处,她还不忘抬眸向穆怀琅送出一个柔柔的秋波。
众人顺着叶素卿那眸光所视之处,很自然的便看到了一脸轻笑的镇西大将军穆怀琅。想着先前他曾让他的副将扔下的一句话,看来这蝶舞已经是他的人无疑了。
艳羡声,叹息声,什么声音都有。
台上的叶素卿舞到极致之时,身形越来越低,当衣袖缓缓垂至地面上时,红唇轻轻开启,一曲别于先前的歌儿,淡淡的传进了众人耳中。
“忆往昔,与君相知。
妾拟将身嫁与!
奈何造化弄人!
浓情休!
数载红楼。
惊回首,君犹在!
今日起舞,今夜笙歌。
昔时之情早堪破,一颗芳心非故人。
感君恩,难再续。
劝君回。
莫再苦相寻!
空误年华。
空误闺中红颜。
蝶舞人生,烂漫天际,从此只为夫儿舞动!”
乐音停,舞罢,叶素卿轻盈转身,双眸盈盈的望着正一步一步走上歌台的韩少华。
“素儿,是你吗?是你吗?”韩少华颤抖着双唇喃喃叩问,尽管从那身形,从那歌声中,从先前的诸多种种,他早已猜出蝶舞就是叶素卿,可真真正正的看着眼前的人儿,他的心中总还是有那么一丝的不确定。
三年来,他走遍了大西的山山水水,找遍了各州县的边边角角,想过她有可能会去的所有地方,却惟独没有想到她就在这红楼!就在这他几次踏足的红楼中……
“少华哥哥,不要再执着了,有些事过了便过了,再无回头路可走!”
听着叶素卿这一声少华哥哥,韩少华的眼眶红了起来,随之两行清泪缓缓滴落。
男儿泪不轻弹,情到深处泪不停!
“素儿,都是少华哥哥不好,少华哥哥没能好好的保护你,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多的冤屈,我……”
叶素卿抿唇轻浅一笑,将眸光柔柔的瞥了一眼站起身来的穆怀琅,然后转头看着韩少华摇了摇头道:“我不并怪少华哥哥,因为你我才遇到了他,如今于我已万事足矣!”
韩少华的眸光转向了穆怀琅,眉头也随之皱了起来。三年来,他找遍了大西的边边角角一无所获,定是他在暗中作的手脚,否则他早便与素卿重逢了。哪里还会让她在这红楼中受了三年的苦楚!
想到这里,韩少华的心中涌出了一抹恨意!如果不是他从中作梗,他又怎么会找了三年,又怎么会白白让素卿受了三年的苦。这一切都要算到他的头上!
“素儿你放心,如今你的少华哥哥,再不是从前那个人人可欺的白衣少年,就算是他,也不能阻挡我带你回京半步。”韩少华一边说着,双眸狠狠的瞪向了穆怀琅。
对此,穆怀琅只是抿了抿唇,然后闲闲的盯着正向他走来的叶素卿,道:“你要怎么补偿我?这三年……”
叶素卿轻垂眸光,两扇睫羽如扇子般遮挡了她双眸中的所有情绪,半晌,她抬眸,眉眼弯弯,轻笑道:“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