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由楼梯上轻巧无声地落地,眼神迅速找到我,然后长胳膊一伸,将我抱入怀里,一直无声。
鸿塘咆哮:「知道没事儿就差不多行了,别他妈的抱个没完没了。」
白狐捧起我的脸,眸子中的担忧是如此明显,随着鸿塘的海啸,却是瞇眼一笑,忽地将唇烙在我的嘴上,狠狠地啵了一口。
呃……
我有些错愕。
随之……
鸿塘扯过我,呲起锋利的牙齿,波涛汹涌地啃向我的唇,直吮得啧啧有声。
咳……
气氛非常不对,我有种想要闪人的冲动。
然后……
段翼的拳头将我和鸿塘分开,他那粗糙的指纹擦拭过我的红肿嘴唇,然后低下头,轻柔而缠绵地落下一吻。
唰……
我要散架了。
外面的枪响终于以我们决定性的胜利告终,这时候,我竟然想起一个自制的笑话,于是,我在一拉即断的氛围里,猫样地调侃道:「问你们个问题哈,你们说,一场厮杀,最后活下来的会是什么人?」
鸿塘的脸色飙起狂风骤雨,沉声道:「最后活下来的,一定是没有得罪老子的人。」
嚣张。
白狐瞇眼笑得愈发笑里藏刀,阴森森道:「最后活下来的,一定是最晚出现的……控局者。」
段翼微微皱眉,却在我的热情下酷酷回道:「是我要保护的人。」
我望向一直坐在地毯上无声无息的花青,伸手将虚弱的他扶到残缺的沙发上,口中给予的答案却是:「我觉得,在一场厮杀中,最后活下来的,一定是……主角。」
扑……
我似乎听见喷血的声音,唇角愉悦的弯起,只要活着,一切没有总会继续的。
就在手从花青身上收回的剎那,只觉得手指间泛起粘稠液体,身一顿,心抽痛,声线有些不稳的问:「你的伤口裂开了?」
花青浅浅的呼吸道:「没事。」
我的手指又不受控制的颤抖,忙唤来烙七检查着花青的身体状况,我咬住唇,反身向楼上跑去,打算给烙七取来可以简单应付伤口的药物。
然,当我的脚刚踏上二楼的阶梯,一只枪毫不客气的指在我的头上,随之刺目的灯光被拉起,我瞇着的眼中便窥视出娜汐磊轩那飞溅了血痕的狰狞面孔。
一剑逝红染乡梦(二)
偌大的客厅变得没有一丝声响,就连破碎的落地窗中,也没能吹进来一丝清爽的风。
娜汐磊轩身后的杀手将我团团围住,用那黑洞洞的枪口与螃蟹们对峙着。
娜汐磊轩的笑很是刺目,令我有种想要撕裂他皮肉的冲动。
他用枪指着我的额头,一手搭在我的颈项,将我的背后旋转着贴向他,枪支随即顶在我的头侧,动作娴熟得彷佛天天在做换人的勾当。
他压着我坐在千疮百孔的沙发上,还狗模狗样地迭交起双腿,将我按在了沙发靠背上,缴走了我的枪,扔到地上,抬眼望向螃蟹们,若慈父般笑道:「很好啊,今晚的盛宴人真全。」
鸿塘轻蔑地一笑:「都说是人的盛宴,你个畜生来这里做什么?」
娜汐磊轩冷目扫去,原本装优雅的嘴脸在瞬间变得阴森起来,用枪顶了顶我的头,说:「王子殿下,你如此冒犯长辈,是不是应该掴自己一巴掌?不然,我心情不好,手可是会颤抖的,虽然不至于要了这个女人的命,但打残废了,终究不好。」
鸿塘的眼冒出针刺的光束,终是在扫向我时,手指动了动,将目转开,一巴掌狠狠地掴在了自己脸上,让那养尊处优的脸迅速浮肿起清晰的指印。
我的神经豁然收紧,却微微垂下眼睑,控制住所有外漏的情绪。
娜汐磊轩满意于鸿塘的自虐行径,又恢复成慈爱的老者,将眼扫向花青,竟无耻的调戏道:「花青,这么久没见舅舅,怎么不过来亲热一番?」
花青撑着染血的单薄身子,缓缓站起,唇上勾起一抹邪肆的妖媚笑颜,让那颗泪痣妖艳得如同血滴般靡丽,声音飘渺得越发不真实,彷佛是空气中的竹香味道,他说:「好啊,那我就坐过来了。」
娜汐磊轩微扬下巴:「对于一条咬过主人的蛇,你觉得,主人还会给他靠近的机会吗?」
花青浅浅笑着,灰色的眸子没有焦距的笑着,笑得令人惊慌,笑得令人抓不到头绪,然而,他就这样笑出了温热的血腥,笑出了悲痛的痕迹,笑出了无尽的恨意,他亲昵的唤着,说:「舅舅,你为什么不让我靠近呢?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是多么想你?想着你去了哪里?想着你做什么?想着怎样才能让你活着,而不是被我一刀刀凌迟死去。
你知道,幼年的记忆总是刻骨铭心,尤其是恨啊,有时候真的是支撑人走下去的勇气。」
娜汐磊轩的阴戾之色乍起,冷声嘲弄道:「既然花青这么想与舅舅叙旧,那就过来吧。还记得你小时候是怎么爬到我面前,恳求我救救你妹妹的吗?」
花青的身子微顿,脸色越发的苍白如纸,身子在我的心痛中缓缓低下,摸索着向我们的方向爬来,在地上流下拖拉的血痕,触目惊心。
当他爬到娜汐磊轩脚下,娜汐磊轩一脚抬起,踩在花青的单薄肩膀上,讽刺挖苦道:「还真是贱啊,跟你的母亲一样。」
花青那无焦距的瞳孔一缩,却微微低垂下眼睑,不让那锋利的恨意刺出。
娜汐磊轩用皮鞋尖挑起花青的绝色脸庞:「就是这张脸,让人想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