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孙菲菲迟疑地接过,蒋峰解释道:“这是城主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里面有你们在基地的贵重物品,和房产变现的现金。”
“谁要那个丑八怪假好心!”孙菲菲脸色一变,立刻把包裹扔在地上,歇斯底里地质问蒋峰,“你怎么这么冷血,我为了你跑到s基地受了这么多委屈,难道你对我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你并不爱我。”蒋峰冷漠地否决,“你只是想要通过征服一个不屑你的人,来证明你的魅力而已……我仅仅是,不愿奉陪你的虚荣心。”
蒋峰说得不留情面,孙菲菲脸上霎时变青,又转红,连旁边对孙菲菲反感的冯安都对此产生“同情”。
蒋峰把一张地图递给表情变幻的孙菲菲,然后转身就走,冯安挥手让手下继续赶人,自己则追上蒋峰,看着面色冷淡的顶头上司,说道:“城主那时还在气头上,这些东西应该不是城主给的吧?”
“不是。”蒋峰点头,冯安还要再问,蒋峰却回头看着冯安,冯安心下一突,听到蒋峰语气冷淡地说:
“城主震怒后,肯定要对基地进一步整顿,以他眼里不容沙子的x_i,ng格,会想彻底拔除基地的‘毒瘤’,你与其跟在我后面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不如想想接下来怎样迎接工会的第二场风暴!”
蒋峰收回视线,大步返回城主府,一路上都是居民在讨论早上幕西山的举动。
正午的阳光升到头顶,蒋峰举起手,挡住那些刺眼的光辉,心中触动……幕西山做事太过我行我素,就像太阳,耀眼,却也偶尔让人刺目,难以承受。他不想违背幕西山的意愿,那是幕西山自身燃烧的光源,如果他强制摧毁幕西山的本x_i,ng,也不过是塑造出一个时代的附庸品。
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幕西山变成众矢之的,他只是在幕西山还没变得游刃有余前,替他留出一线余地,但这些都是不必说的。如果幕西山不希望他再发出多余的声音,他就可以保持沉默,把所有心思藏在心里,只做,不说,然后——
成为一个幕西山希望看到的人。
一个合格的属下。
蒋峰走回城主府时,幕西山正坐在书房,需要审批的文件摊在桌上,搁置了很久也没有翻阅。
幕西山看上去像在发呆,实际是在思考。慢慢沉淀的情绪,正在扯开蒙在他眼前的布。他作为下属时,只需要专注眼前的命令,可当他成为领导人时,这种视野就显得狭小——而这块遮眼的布,就是因尊敬他的品x_i,ng而附和的民众与他执掌的权力所组成的。
最初他想改变现状时,想到的是:螳臂当车。
而现在,他想到的是:坐井观天。
如果他的肩膀不足以背负“人人平等”的责任,这个重担就会压垮他,让他成为笑柄,而他的信念,也不过是笼罩着s基地的假象,就像不断膨胀的气球,或者毁于自我膨胀,或者被时代的现实轻易戳破。
想到受伤的侏儒被其他基地拒绝入城……幕西山心中就浮起沉痛的情绪。
幕西山不想当螳螂,也不想当青蛙,他只想成为执棋人,调整这个时代畸形的规则,而想要达成这一目标,就必须拥有足够的利益来牵制棋局,和足够的权势镇压棋子。
利益……无论是荧光石,锦衣,甚至速容丹与仿制白丸,这些都将成为砝码,换取越来越多的利益。
而权力……想到斗篷下的圣书,以立国之名成书。
幕西山睫毛轻颤,缓缓垂下眼,心中闪过些微思绪,这时书房外的敲门声,敲散了那些还未成型的想法,幕西山叫人进来,看到蒋峰。
蒋峰行礼后,先汇报完采集树脂的进度,幕西山找出提前写好的条子交给蒋峰。
“你把萤火虫尸体和树脂直接交给侏儒们,让他们参考纸条上的制作思路,发明出新的光源。再派几个可靠的异能者从旁护卫。”
蒋峰边收起纸条,边向幕西山讲述了变异蚕开始结茧化蛹,灵素功法的研究则比较缓慢。等蒋峰说完,幕西山突然问起了许久之前的一个疑点:
“明后天的狩猎日,由潘毅带队异能者的文件是你签署的吗?”
蒋峰愣了一下,“潘毅?不是冯安吗?”
“你写得是冯安?”
蒋峰点头,幕西山联想到早上侏儒病情延误的事,立刻抬手叫人,珠儿推门进来,“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把上次我批阅的关于异能者的名单给我找——”说到这,幕西山突然想到什么,挥挥手,“没事了……下去吧。”
蒋峰瞬间猜出了幕西山的意思:“您怀疑潘毅也是高参的人?”
幕西山思索着……潘毅作为最先效忠的人,让他放松了警惕。异能者名单经过潘毅的手就换了名字,牵引他怀疑蒋峰的线索是潘毅提供的,而潘毅又因“好心”想要侏儒提前得到救治,而“忽略”了其他基地对侏儒的反感,因此延误时间,而激怒他。
而他亲自罔顾法律,也会留下受人攻击的隐患。
“如果潘毅真与高参有瓜葛,明天的狩猎日您就不要随行了。”蒋峰担忧地说。
“如果真有瓜葛,我反而要去——”幕西山说,“他们虽然加剧了我和工会的矛盾,但并没有在计划中用舆论击垮我,即使我意外丧生,短时间内高参也无法收服民心,所以在毁掉我的名声前,他没有必须下手的理由。而如果他出手了……那个促使他提前出手的原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