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站距离s大楼很近,幕西山挥退了跟随的民众,和蒋峰徒步走去。路上看到基地工作人员正在给居民科普黄沙的常识。幕西山奇怪地问道:“基地里对于一些知识的传播看上去很慢,要都依靠口耳相传。”
“植物变异后大多生长在隔离区,砍伐的危险系数太大,因此纸价昂贵,普通民众无法消费。且s基地并没有学堂,很多土生土长的居民受教育程度都不高。”
到了s大楼,远远就看见卢宝探头探脑地踮着脚尖在门口张望,看见幕西山眼前一亮,赶紧迎了过来。
幕西山招手叫近卢宝,附耳说了几句,卢宝瞪大眼睛,抬起头不敢相信地问:“您说真的?”
“嗯。”幕西山不耐烦地摆摆手,驱赶卢宝快去执行。蒋峰跟着幕西山进楼,回头又看了一眼仍震在原地的卢宝,不知道两人葫芦里卖什么药。
晨会上,幕西山在通讯站的作为又成为焦点话题。
冯安手里不停地翻着连夜准备好的文件,关于招募异能者的章程,从纸页快速翻阅的沙沙声响可以看出他烦躁的情绪,抬头无奈地冲主位的幕西山说:“您怎么都不商量一下就直接和工会硬碰硬啊,刚才工会打来电话,拒绝了昨天征收异能者的文件……如果工会给所有异能者发布通知,咱们或许连一个异能者都招收不上!”
说完,又看向年轻的顶头上司,“军总,您怎么也不劝劝城主,就跟着一起瞎胡闹!”
幕西山看着冯安,“说完了?”
室外的天光s,he入,照在幕西山脸侧,与丑陋面容格格不入的双眸被光线映照得更加通透,微带碧色。冯安被这种直接切入的视线看得发怵。
幕西山深知,在交流中,当你想压制对方时,就直视他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用毫无想法的视线直视他人,被直视者多会感到不自在,怯于回视,然后下意识暴露内心的软弱。
逼退冯安,幕西山再挨个看向他人,桂成美和钱晟还想发言。
幕西山的视线轻飘飘地扫过两人头顶,用状似漫不经心的语气说:“蚊毒和黄沙的应对方案解决了么?”
两人瞬间哑口无言。
幕西山突然想起西蒙在开会中常常运用的一个动作,身体前倾,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放上桌子,手指轻敲桌面。
“不是说满意答复么?我等你们。”
在安静的室内,幕西山沉默地看着众人,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击声,咚、咚、咚,像一把大锥子,敲在众人心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幕西山再次看表,从座位上起身。
“既然大家都无话可说,就散会吧。”再次不给众人阻止的机会,幕西山率先推门离开。
蒋峰紧随其后,被反应过来的冯安拽住,“军总,好歹给个话!这啥意思?!”
“没意思。”蒋峰干脆利落地拽开冯安的手,走向门口,又突然顿住,回头看着室内众人沉默和忧虑的表情,说:“……乱世之中,遇到这种城主并不容易,你们要学会珍稀。”有多少曾经雄心壮志的人拜倒在现实与阶级之下,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站在时代的对立面。
蒋峰拍拍冯安,“不要多想,你们仅需要和我并肩作战。”
“……你的意思是?”冯安迟疑道。
“对,我们为他扫平道路,城主只需要做到一点。”蒋峰接着道,“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坚持心中的正义。”
冯安看向其他人,闫肃耸耸肩,“我只听命行事。”
而另一头,基地公告区。
这里虽说是一个小广场,可光秃秃的空地上什么都没有,此时却又工人扛着架子进进出出,绕着广场一排一排安装室外阅览橱窗,固定在地面上,清洗玻璃,搭设遮阳遮雨的窗檐。旁边聚集的围观的人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是什么意思……都有二三十米了吧?怎么还在往这边搬,这是要把早上新编的法律都全部贴进橱窗里么?”
“这一列列的,我还以为是在摆迷宫。”
后面的人还在固定新的阅览橱窗,前面来了一队卫兵,两两搬着箱子,卢宝走在最前面,抱着一摞写好的纸牌。
众人就见几人在第一个阅览橱窗停下,卫兵放下箱子拆开,卢宝用钥匙打开玻璃窗,接过递来的一份报纸放进去,在手里的牌子中找到一个写着“今日新闻”字样的,挂到橱窗上端。
一个小孩激动地跳起来,“爸爸,那是报纸么?写着‘今日’什么?我在苏老师那学过,是今天的意思……今天怎么了?您能给我讲讲么?”
被叫做爸爸的男人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报纸,里面写了全国各地的新闻,爸爸长这么大还没亲眼看过报纸里的内容呢!”
卢宝在前面放着报纸,工人在后面搭着橱窗栏。
《动物百科》《植物百科》《华夏地理》《风俗异闻》《生活常识》等……一份份报刊被摆入其中,围观人群很快挤满各个橱窗前。
等一百份报纸全部安置完毕,卢宝把新的内容贴到基地正式公告上。
【鉴于本基地没有学堂,知识普及率不高,城主特地贡献所有报刊读物,免费供居民阅读……阅读时请勿互相推挤,损坏公物……新闻每日更换,知识版面一周一换。——以上,卢宝代笔。】此时,因为分享读物被居民内心感激的幕西山正在书房画画。
“第一伴读”的名头,是他的荣誉,也是实力。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