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姐人不错,就是有点势利眼。在有钱的人面前赔笑脸,在她们这些还什么都不会不能去签单的人面前摆臭脸。
如果她是在爸爸出事前认识的杨姐,她可能会觉得这人太现实,太唯利是图。
但她见识过借钱时候亲戚们冷冰冰的态度,见识过求人帮忙却拿不出太多钱的时候人家嫌恶的表情。
三个姑姑,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援手,只象征性的借了点钱,打发叫花子一样把她轰出门外。
最后,是她把餐馆和房子都抵给三姑姑,才从三姑姑那里换来了一点救命钱。
血浓于水尚且如此,她有什么理由要求一个陌生人对她好?
而且扪心自问,她在杨姐这里从来没有吃过亏,杨姐每次都会选稍微好一点的给她推荐,这次的单子也多亏了杨姐协调才让她不用再去后面一家试工。
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不错了。
也就是因为看过了人情冷暖,见多了袖手旁观,才会一次又一次得觉得顾老师特别温暖,直到今天晚上,顾老师在她心里已经上升到了女神的高度。
想到这儿,余欢不免又想起来上一单去的人家。
那家的先生是当下最普通的那种都市白领,每天为生活奔波为生计c,ao劳,透支着生命活力只为给家里带来一片安稳。
每一个为生活辛苦奋斗的人都值得被尊敬,更何况余欢还拿着人家的工资。
所以在那家工作的时候,到了晚上余欢总会留一份粥温在那边,所有人回来之前绝不睡觉。
可是谁能想到,看起来憨厚老实的人,也会做出那样下/流龌龊的事。
那天晚上先生一样在外面应酬,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半。
家里人都睡了,只有余欢还在等着。
先生回来的时间不太凑巧,余欢刚在卫生间上厕所。
门没锁,醉醺醺的先生一把推开门就冲了进来。
好在,余欢的反应速度比一个醉汉要快很多。
匆忙站起来把睡裙放下去,趁着先生趴在马桶上吐的机会穿好裤子,没敢在卫生间多停,去厨房洗了洗手。
那个时候余欢还在想,先生可能是太着急了所以没想到厕所有人吧。
毕竟是一个喝多了的人,你能要求他有多少理智呢?
所以余欢虽然心有余悸,却没多想,还给送了瓶矿泉水进去,让他漱口。
有心辩护,哪怕递水的时候被抓了手摸了腰,余欢依然不觉得他是故意的。
直到余欢在厨房温粥的时候身后压上来一具带着酒气的身体,身后也被什么东西给顶住,她终于意识到这并不是简单的醉酒站不稳就可以解释的。
她已经不记得她是怎么挣脱出来的,只记得那晚鼻间闻到的全是酒气。
转天一早,太太在厨房里发现了睡在地板上的先生,指着余欢的鼻子狠狠骂了一顿,刚好给了她辞职的理由。
双方都不满意,这一单也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
因为这一趟,余欢对家里有男人的单多少有点抗拒。
所幸,她遇上了顾老师。
就像是一个行走在无边黑暗中的人,已经习惯了路上毫无规律可言的石子和坑洼,也习惯了摸索前行时会磕碰出的伤痕,却在某一天突然见到了月亮,这才发现原来人间其实有光。
习惯了黑暗的人,是无法接受突然出现的太阳的。
太刺眼。
可如果是月亮,那个亮度刚刚好能照亮眼前的路,却又不会完全打破黑暗,它就这样温柔的注视着行走着的人,默默散发着柔和的光。
那种感觉,温暖熨帖。
顾落瑶就是余欢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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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响起来的时候余欢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睡眠不足的大脑此时正发出超强警/告。
头疼欲裂,但不得不起床。
还有一大一小等着她喂饱肚子,她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意赖床。
坐在床上又缓了十分钟,外面已经有轻轻地脚步声响起,余欢深吸一口气掀了身上的被子,麻溜起床去做早饭。
脑子还懵着,余欢也不敢做太复杂的东西。还好昨天晚上她多炖了一点牛腩,放置了一夜吸饱汤汁的牛r_ou_是再好不过的浇头。
揉好面团放到一边静置,胡萝卜牛腩加水再次炖煮。
等到面团发酵好,反复拉扯直到每一根都被拉撑针一样的细丝。
拉面直接下到牛腩煲里,开大火炖煮,再放一把小油菜抓把金针菇,浓香四溢又不油腻的牛r_ou_汤面就可以上桌了。
安安还在刷牙,正好可以把面稍微放凉一点。
余欢又拿了两颗j-i蛋出来,顺手煎了一下分到顾落瑶和安安碗里。
上次j-i蛋买少了,冰箱里就剩下这两个。
一人一个,正好。
“吃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