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人……不是我安排的。”
她考虑过这么做,但放弃了,万一安排一个男人,二人看不对眼怎么办?现在看对眼了,日后吵架把什么都抖出来了又怎么办?不安全,隐患还多。
眉儿这种经历的姑娘,她不想交朋友,却也不想让她恨她,真有意外,纠缠起来很难打发。
“我知道。”
裴明榛走过来,坐到阮苓苓身边,端起她的茶盏喝了两口:“见过阳光的人不会再喜欢黑暗,心跳热血过的人不会再甘于随波逐流,人们总是胆子很小,害怕这害怕那,可有时胆子也很大,为了想要的东西,可以不顾一切,跟任何人任何事抗争。”
阮阮不拘着眉儿,让她随便出门,就是想让她找到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等她找到了渴望的东西,很想要很想要,别人的一点点小威胁就不再是威胁,对他们——自然更不是。
阮苓苓轻轻“嗯”了一声。
她看着这男人喝水的动作,有些怔忡,不知为何,明明已经成亲,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可她看到他随意间表现出来的亲密暧昧,还是会脸红。
她转头看别处:“我本来想看看她喜欢什么,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摸清楚了,我会给她,可没想到,她给自己找了个情郎……”
坐的有点累,她抬手打了个哈欠。
裴明榛心疼,大手一捞,抱过小姑娘靠在他肩上:“夫人总是心软。”
阮苓苓揉了揉眼睛,声音软软绵绵的:“我叫人查过了,这小木匠人不错,只是命不大好,父母双亡,自己也意外受过伤,遭族人嫌弃,手艺倒是正经不错……裴大人,帮帮你夫人,把这件事办好,成全了他们好不好?”
小木匠这边不是什么大问题,眉儿涉及到陇家,就算自己愿意走,陇家那边……
想着阮苓苓就头疼。
还有点恶心。
真的想吐了。
“夫人之命,安敢不从?”裴明榛正要耍两句花腔,见小姑娘脸色发白,眉心也蹙了起来,“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阮苓苓顺了顺心口:“可能是中午吃了糯米,有些返。”
裴明榛赶紧给她拍背,端来温茶小心翼翼的喂她喝:“怎么样,好点没有?”
一口气顺下来,舒服多了。
阮苓苓看着一脸焦急的男人,有些好笑:“一时脾胃不和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值得这般紧张?”
裴明榛却紧紧抱住了她:“你不要吓我……永远都别吓我。”
“我会受不住。”
☆、晕倒
相处越久, 陷的越深, 裴明榛越担心阮苓苓。
他知道自己有点过分敏感,小姑娘不是琉璃做的,也不会希望他时时把她当做琉璃, 她有自己的坚韧和力量,和旁的人都不一样。
可他就是忍不住。
他的小姑娘就像尘世里最漂亮的花, 娇艳明媚又绚烂夺目,让他舍不得移开眼。可花都是脆弱的,必须要好好呵护, 细心关爱。他有时候想,如果能把小姑娘变成小小一只,随时放在手心,他去哪里,她便也跟去哪里多好, 这样他就能时时照看, 不会让小姑娘受任何伤害, 哪怕一点点风吹日晒。
记忆深处,娘亲身体开始不好的最初, 就是脾胃出的毛病,他很害怕这种画面……
仔细观察了几天,盯着厨房变着花样做小姑娘爱吃的菜式,发现小姑娘吃的很香,胃口不错,再没之前的反应, 大约真就是一时的脾胃不和,裴明榛这才放了心。
冬日乏困,小姑娘近来觉很长,每日睡的很早,起的很晚,裴明榛不忍扰她,每天起床动作都很轻,起床后也舍不得立刻就走,总会站在床边看她一会儿。
或是修长指尖细细描绘她的眉眼,或是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的不行的亲吻,贪婪的看一看,无奈的笑一笑,最后在她枕边放上一样东西,才悄无声息的离开房间。
这样东西可能是一枝珠钗,可能是一盒胭脂,可能是街上不起眼不值钱但很趣的小玩意儿,也可能只是一张写着字的纸。
阮苓苓都习惯了,这几天一醒,眼睛都还没睁开,手就往枕头边上摸,今天也是。
有一张纸。
她打着哈欠揉开眼睛,眯着眼看,上面是熟悉的字体,有筋有骨有柔情,很漂亮,内容却朴实无华:今日公务繁忙,大约回来很晚,困了就睡,不许等我。
阮苓苓唇角微微勾起,纤白指尖缓缓划过纸上的字,这里……似乎还留有他的温度。
这男人心眼多的几乎满肚子都是,自打成亲,可以朝夕相处日日相对,他便少了很多甜言蜜语撩人情话,大约是意识到每天都这么说就不值钱了,平日没有里走起温情路线,隔三差五捡起这项本事,猝不及防的撩她一撩,总能撩的她脸红心跳,什么都应了他。
夫妻……原来是这样的。
不必小心翼翼,不用每天绞尽脑汁想应该怎么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