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忍痛,余明渊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听得人心尖都跟着软了,不禁升起浓浓爱怜。
“好,”蒋羡祺看着他,把他抱到自己的腿上,两只有力的臂膀把人紧紧压在自己身上,“这样可以吗?”
余明渊点点头,这样就很好。
这样温柔,好像之前对他冷暴力的人不是蒋羡祺一样。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余明渊伸出手抱住蒋羡祺的腰,说:“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在你睡觉的时候。”蒋羡祺伸手摸了一下他脖颈处柔软的头发,手心都是汗,看来还是很疼。
蒋羡祺皱了眉毛。
余明渊说:“那您知道我是故意吃了冷饭冷菜,让自己胃疼的吗?”他十分实诚。
蒋羡祺稍稍意外。
“是,”他说,“我知道。”
自有人跟他说明了一切。
余明渊不觉得意外,他继续道:“那您不生我的气吗?”
蒋羡祺看他的眼睛,s-hi漉漉的,像迷路的小鹿。蒋羡祺无奈说:“我对你哪有那么多气可生。”
余明渊一听就笑了,他还很虚弱,胃部的抽痛让他的脸布满一层薄薄的细汗,微弱的灯光下,那笑容慢慢在脸上一点点绽放,带着一种动人心魄的脆弱、病态的美。
“既然您没有生气,”余明渊顿了顿,道:“那您放过我好不好?”
这不是撒娇求人的话。
蒋羡祺目光徒然凌厉,他眯起眼睛盯着余明渊。
余明渊把手伸出来,摸着蒋羡祺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眉毛,他用手描摹着蒋羡祺的脸上轮廓,好似没有察觉到蒋羡祺的威势。
“我不是故意要惹您生气的,我不够聪明,也学不来别人的伶俐。”余明渊倾身吻蒋羡祺的下巴,一天过去,男人的下巴胡渣长出来,嘴唇贴在上面,刺刺的。
“我对你不好吗?”蒋羡祺不为所动,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余明渊摇头:“很好,这世上除了爸爸,没有人像您一样对我这样好。”
其实是爸爸也比不上,余志烨最后选择跳楼寻求解脱,没有想过他。但是蒋羡祺不会,余明渊相信,蒋羡祺这样性情坚韧的人,没有什么事会让他动摇。
这让余明渊觉得安全,后来又觉得绝望。
“很好,你为什么总想要离开我?”蒋羡祺抚摸他的眼睛。
余明渊苦笑,为什么呢?
他低下头,不想和蒋羡祺对视。
他害怕蒋羡祺看到自己眼中流露出来的不舍。
如果有的选择,哪怕永远只做一只听话的宠物,也很好的。
“不是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我们还没有赌完。”蒋羡祺抬起他下巴,逼着他直视自己。
余明渊想到那个赌,他不断的摇头:“我会输的,我太笨了,当时没想明白,您一定会赢的。”
他停了停,说:“您肯定瞧不起我妈妈,她确实不是个坚强的母亲。爸爸在的时候,她就全身心依靠爸爸。爸爸不在了,她受不了打击,想从我和姐姐身上找到依靠,这不能怪她。”
蒋羡祺默默听着,目光一直落在余明渊的脸上。
“或许她有些时候很懦弱,但是她对我很重要,我不能没有她。”
亲人总是很重要的,蒋羡祺理解,所以他也从没有亏待过余明渊的家人。
“我呢?我对你重要吗?”蒋羡祺问。
余明渊点头,“很重要,但您是不一样的。”
“但不足以让你留下来。”蒋羡祺说,他拾起余明渊的手放在唇边,没有吻,只是单纯的肌肤亲密相贴,“你没想过我会难过吗?我会舍不得你吗?”
余明渊不知道,他望着蒋羡祺,久久没有说话。
蒋羡祺很失望,深邃的眼睛看着余明渊道:“有时候总觉你的长大了,但是有时候又觉得你还是个什么不懂的孩子。”
余明渊还要说话,卧房的门被敲响,男佣在门外低声道:“先生,常医生到了。”
蒋羡祺回道:“门没锁,进来吧。”
他说完把余明渊放到枕头上靠着,常医生带着一个男助理过来,两人鱼贯而入,见到床上裹着薄被的余明渊都没有露出异色。
这世上,还是聪明的人多。
常医生还要寒暄,蒋羡祺摆手,指着余明渊道:“先看病。”
“是。”常医生不敢有二话。
两人忙活了小二十分钟,给余明渊开了两盒药,对蒋羡祺道:“是吃坏了东西,不算太严重,今晚吃了药,如果还没止痛,早上再去诊所深入的检查一遍。”
蒋羡祺看着床上枕着枕头,只把脸露在外面的余明渊,点头道:“行,今晚麻烦你了。”
说着亲自要送常医生出去。
常医生乐不得能跟蒋羡祺多聊两句,他们俩一前一后走出去,都没有注意到男助理多望了余明渊两眼的眼神。
蒋羡祺再回来,余明渊还是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开水和两盒拆封的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