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起来如同墨水一样的东西其中却仿佛包涵着雷霆之力,缓慢散发出来,如同线绳一样缠在了边龄的魔气剑刃上,下一刻,剑刃就像是被什么击溃了一般,猛然发出金戈之声,悉数断裂了――若是边龄此时用的是新停候,怕也是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边龄皱着眉飞身后退,手中新停候猛然出现,朝着那紧跟其后的魔气甩出几道剑风,将那魔气全部打歪。
燕无归眼神没有半分光亮,看着如同是个死人傀儡,当她直勾勾看着人时,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禾雀冷冷看着院子中的边龄,道:“我看你才是不自量力的废物――无归,杀了他。”
燕无归微微颔首,冷声答道:“是。”
接着,那墨迹再次从她身上黑色的地方散发出去,顷刻便布成了一条条仿佛网一样的黑线,而与此同时,原本她如墨的头发似乎是掉了颜色,黑色全然不见,雪白一片随着风飞舞着,衬着她苍白的身形更无一丝人气。
季秉烛愣愣地看着仿佛一柄利刃的燕无归,口中喃喃道:“住手……”
燕无归背后的黑线如同狂魔乱舞,在原地卷起了巨大的风刃,朝着边龄呼啸冲了过去。
因为风声,季秉烛的声音仿佛像是蚊子嗡嗡一样,让人听不真切。
季秉烛又唤了声:“住手……禾雀……住手……”
禾雀站在他不远处,华美的衣衫被风刮得猎猎作响,他被挽起的长发随着风飞舞,微微侧身时,露出了猩红的魔瞳,脸上满是狠戾。
季秉烛愣愣地看着他,自从他从落墨山回来之后,就一直把禾雀当成了普通人对待,虽说之前有过因为他魔修的身份而有些疏远,不过本质上他还是很喜欢这个一直极其看重他的朋友。
但是此时,他看着禾雀冷漠的脸庞和猩红的双眼,才不得不承认,他实实在在就是个魔修,无论他对自己多么好,也掩盖不了是个魔修的事实。
季秉烛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喊禾雀的名字,但是半天都没发出来,他的身体僵在了原地,一动都不能动。
而燕无归那股不要命的气势真的如同一个不知疼痛不懂情感的傀儡一般,就算被边龄削断了一只手臂后,还是眼睛眨都不眨地朝着边龄冲去。
纸屑满天飞。
禾雀看着燕无归那身惨状,表情未变,仿佛看着一个棋子般毫无情感。
季秉烛终于看不下去了,突然厉声道:“阿鸦!”
阿鸦立刻在原地化为了一只乌鸦,扑扇着翅膀朝着季秉烛的身体中直直撞去,一团黑雾瞬间消失在了季秉烛身上,阿鸦化为的内丹迅速运转,灵力将他枯竭的内府在顷刻间填满。
他幼小的身形在黑雾的笼罩下在一寸寸地拉成,几乎是瞬间他就变回了成年人的体型,周遭黑雾缓慢化为了一件黑色的衣衫笼罩住他纤瘦的身体。
有无数漆黑的藤蔓顺着他的裙摆一寸寸往上爬,黑纹甚至爬到了他的脖子上,沿着血r_ou_一直蔓延到了半边脸庞,盛开了一朵如火如荼的黑色凤凰花。
他还神的气息实在是太过庞大,一旁撕斗的两人不约而同停下了动作,就连燕无归一时间也因为气息的压制也弯下膝盖,悄无声息地朝着季秉烛的方向跪了下来。
禾雀有些怔然地回头,看着缓慢朝他走来的季秉烛,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不过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浑身杀意瞬间收敛起来,有些局促地道:“君上……”
季秉烛看也没有看他,直直地从他面前走去,接着踏过破烂的门槛,缓慢地走到了燕无归面前,低着头看着她的一头白发,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划过一次不忍,接着他缓慢地跪了下来,轻声道:“看着我。”
燕无归顺从地抬起头――她瞳孔中的黑色也被那黑线吸走了,白瞳中没有丝毫情感,仿佛一座雕像一样,无悲无喜。
季秉烛细细地打量着她即使这样也美得令人心动的脸庞,许久之后,脸上骤然绽放出一抹笑容,他轻轻摸了摸燕无归的脸,柔声问道:“你会恨我吗?”
燕无归苍白的唇微微动了:“不。”
两张绝美到几乎妖异的脸庞在一起几乎给在场所有人一种美到心悸的错觉,季秉烛伸出手轻轻按在了燕无归的眉心,低声喃喃道:“为什么还不恨我呢?”
禾雀似乎看出来了季秉烛想要做什么,瞳孔剧缩,猛地朝着他冲了过去,声音惨厉地叫了一声:“不要――”
季秉烛柔声道:“也对,大概是因为你不是她吧。”
话音刚落,他指尖一股灵力猛地窜了出去,击在了燕无归的眉心上,下一刻,她整个人就仿佛被人抽去了所有生气一般,从手指开始逐渐化为了一寸寸飞扬的纸屑。
接着,从四肢开始,她的身躯像是纸张遇到了烈火,一路烧到了头,直接在原地化为了漫天的纸屑。
禾雀的手晚了一步,指尖刚刚触碰到了燕无归的脸庞,她整个人就完全化为了一堆废纸屑,被漫天狂风垂着飞舞起来。
禾雀一下跪到了地上,伸出手拼命地去拢那各处去飞的纸屑,只是拢了这一堆丢了那一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纸屑从他指缝中缓慢消失。
他蜷缩着身体跪在地上,额头抵地,许久之后猛然发出了一声哭泣的哽咽。
季秉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禾雀,脸上没多少表情,他轻声开口:“以画复魂是一条不归歧途,你若是再以画复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