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的戏八点才开拍,但她毕竟是个新人,去的早总比去得晚好,她可不想被人说还没红就耍大牌。
拍摄场地在野外的一片树林之中,她七点半到达了片场,她梳着个十字大髻,发间是上好羊脂白玉做的莲花型的发饰,额间一朵红色莲花型花钿,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襦裙,像一朵夜间绽放的昙花,恬静而吸引人的眼球。
她一出现,好多人就忍不住地看她,实在是好看,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古装如此令人惊异的女明星了,现在的女明星大多长得太“现代”,宽大的欧式双眼皮,异常饱满的额头和苹果肌,人工添加的元素太多,失去了太多天然美,扮起古装来,不三不四,违和感极强,而阮弥却传出古装美人的风韵来,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阮弥带着冯盼盼坐在一旁候机,她看见叶持穿得一身黑,带了个黑色的鸭舌帽,正在监视器前那调试者机位,很专业严谨的样子。
饰演苻坚的陈昱也来了,昨天吃饭他就没和她说过一句话,今天照例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坐在那,仿佛没看见她。
他们后面还要拍床戏呢!
既然他这样,她也没必要舔着脸去向他打招呼了,谁还不是个大爷呢?
马上吕汀洲就来了,他戴着头套,露出他光洁的额头,俨然就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古装美少年。
“阿姐,你看我好看吗?”他叫着慕容冲剧里叫她的称呼。
“好看好看,我们凤皇最好看啦!”阮弥笑着看他,凤凰是慕容冲的小字。
“阿姐才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
好了好了,不要再吹彩虹屁了。
一边的场控已经在喊了,他们俩有说有笑地到了指定的马车里。
她的第一场戏就要开始了!
!
公元三七零年,十一月的邺城内尽是吹不开的浓雾,许久不见这么大的雾了,像一张大口将整个城池包围,密不透风。
昔日繁华热闹的邺城,街上竟一人也无,客栈酒楼闭门不开,连往日歌舞升平的青楼都不例外,安静得像一座空城,荒芜且没有生气。
一位扫地的老人,须髯皆白,拿着把扫帚,驼着背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他在邺城娶妻生子,儿子为了燕国抛头颅洒热血,最后为国捐躯,他不能像别人一样离开邺城,他死也要死在邺城!
虽然邺城已经收入秦国囊中,而他们的君主弃城而逃,不顾城中百姓生死。
何其可悲!
而邺城外五百里的树林里,两辆马车被一队穿着铠甲的人马包围,旗帜上一个大大的“秦”字。
马车里坐着的,是慕容氏的皇族,包括燕国最尊贵的皇帝慕容暐、清河公主慕容凝、中山王慕容冲,他们皆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外面有人喊道:“丧家之犬慕容氏速速投降,尚可留你们一条狗命,如若反抗,格杀勿论。”
陆陆续续有人从马车里出来,皆穿着锦衣华服。
一位坐在高马上的将领发号施令:“把他们押回长安,听候圣上发落。”
话音刚落,一群士兵冲上来
十二岁的慕容冲只比慕容凝高半个头,却将她护在身后,说:“阿姐,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他在他身后苍白着脸,她害怕,她害怕死亡,更害怕痛苦地活着。
突然有个小兵赶过来,往那位将领耳边说了些什么,将领脸色一变,高声喊道:“列队,恭迎圣上!”
一头披着战甲的战马缓缓走来,马上坐着一个高大男人,眉目深邃,脸上是长年居于高位的倨傲,这便是苻坚。
“恭迎圣上。”千军万马在她身前跪下,慕容氏被押着他们的士兵强硬地弯下了膝盖,少年慕容冲脸上满是不甘。
穿着龙袍的慕容暐跪下来,一脸谄媚:“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苻坚眼中闪过一丝嘲弄,堂堂一国之君也不过如此,怪不得听信了庸臣,亡了国。
苻坚扫了一眼,便看到一双惊恐的眸子,还有绝美的莲花花钿。
“你!”苻坚指了指那双眸子的方向。
站在前面的慕容冲站出来,嘴角紧抿。
“后面那个!”
“要杀要剐随便你,别碰我阿姐!”少年正义凛然地站在她前面,仿佛他还是尊贵的中山王,燕国还没有亡!
对,她是清河公主,虽然亡了国,她仍然是一个公主!
慕容凝低着头,站了出来,她慕容凝不需要弟弟的保护。
“抬起头来。”苻坚俯视着他们,如同看着蝼蚁。
她抬起头,露出她的娇媚的容颜,母后曾说她是邺城最好看的,还笑着称也不知日后哪位郎君能如此有福气将她娶回去。
而现在邺城没有了,她没有家了!
阮弥昂着头盯着马上的苻坚,眸中带着坚毅,还有恨!她想起了自己的妈妈,又想起那个女人,毁了她家的女人。
叶持看着监视器,看着她的眼神,仅一个眼神,他就觉得——她就是慕容凝。
苻坚看着她,她双蛾颦翠眉,素肤若凝脂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虽面色苍白,倒是另有一番滋味。
“带回去。”苻坚一挥手。
!
叶持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
这场戏阮弥并没有台词,拍摄也是异常顺利,只了几次就过了。
下一场戏在影视城的宫殿里,演员先走,剧组人员留下收拾器材。
阮弥凑到监视器前看自己演得如何,叶持就坐在她旁边。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