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闲随即放松下来,耸了耸肩:“燕犀,我出了车祸之后,已经有八年没有见过你和这些同学们。也许你们不会明白,我曾经有多长一段时间根本就不敢见人。所以也就不知不觉习惯跟人保持距离,莫名的碰触总会叫我紧张。”
安澄听了心下一酸,不由得伸手捏了捏楚闲手腕,以示安慰。
这一幕落进汤燕犀眼底,他森然眯起了眼。
不能不承认楚闲十分聪明,他越发知道如何激发安澄的同情,所以用了示弱的方式来化解了这个尴尬。楚闲用的法子完全是避开了他汤燕犀的矛头,虽然是示弱的法子,却不是冲他示弱。
汤燕犀忽地伸手,一把捉住安澄的手腕,趁她不备,将她生生给从楚闲身边扯开,扯到他自己身边。
一击得逞,他朝楚闲眨眼笑笑,却歪头冲安澄一脸严肃地说:“你听见了,楚闲喜欢与人保持距离,尤其不喜欢被人碰触。安律师,请你尊重楚闲。”
“不过我没关系,我喜欢与你拉近距离,更喜欢——你的各种碰触。”
安澄完全猝不及防,先惊后愣;到汤燕犀最后一句话说完,已经险些跳起来去捂住他的嘴。
他今晚这是发的什么疯?
她跟他分手了。拜托,她都说的那么明白,他怎么还说这样的话?!
安澄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猛地甩开他的手,冷冷瞥着他冷笑:“汤律师,你得失心疯了么?”
连楚闲都没想到安澄这样直接,不由得长眉高高一挑,眼底已是泛起笑意。
汤燕犀却没恼,竟然轻哼一声:“或许是吧。”
他竟然认了,安澄一步还没躲开去,心下却抢先咯噔了一声。
该死的,她真希望自己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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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饭菜陆续上桌,大家回到餐桌前边吃边聊。
安澄避开汤燕犀,左边坐着粒粒,右边的位置给了楚闲。
汤燕犀朝这边望了一眼,也没计较,只是快速转到对面去,选了跟安澄正对的位子坐下。
他右手边坐的是粒粒,左手边坐的则是艾米。
艾米,也正是当年“四公主”之一的那个艾米。
这样的座位安排没叫安澄放松,反倒让她更觉压力罩顶。为免被同学们看出她与汤燕犀之间的尴尬情态,于是她只埋头吃,然后只与身边的粒粒和楚闲两个窃窃私语。总之尽一切可能抬头,绝对避免跟汤燕犀目光相撞。
汤燕犀知道她尴尬,倒也都由得她。只是他对饭菜都没什么兴趣,只是有一搭无一搭与卓星华和艾米说话。
因为当年的光碟事件,艾米一直对汤燕犀抱有歉意,所以再度见面对汤燕犀说话倒是客气了许多。
她扫视了现场两眼,然后垂下头低低地说:“听说咱们同学里出了好几个律师。如果我有法律事务想咨询,y你看我该找谁?”
汤燕犀耸耸肩,没吱声。
卓星华听见了便笑:“这话说的。在你身边就放着最恰当的人,你还让他给你推荐个人?”
汤燕犀却没领情,垂首用刀叉优雅地切开七分熟的牛排。他切割肉类的动作十分娴熟而好看,可是他却压根儿就没兴趣将肉块送进嘴里。切,只是为了切而已。
他目光垂落在牛肉内里还鲜活的血丝上:“班里出了四个律师:我、安澄、贾西贝、楚闲。”
“贾西贝没来,即便来了你也不会问她,所以就不提她了;楚闲是副检察官,更偏重公诉这一块,所以你也许不适合找他。剩下我和安澄。我倒无所谓,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去找安澄?”
艾米愣了愣。
汤燕犀依旧垂首凝望着肉块里的血丝:“只剩下我跟安澄,而且你问我该选谁,其实你的潜台词已经有了:你心里本来是想找安澄的。”
艾米的脸腾地红了,手里的刀叉撞着了餐盘,当啷的一声脆响。
汤燕犀将整块牛排都切了个遍,终于“深思熟虑”似的,从中挑选了一块,优雅送进口中咀嚼。咀嚼完了,用餐巾按了唇角,才继续目光淡然地说:“去找她吧。她不是个记仇的人。只要你敢直面当年的事,她就也会拼尽她所有的本事去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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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燕犀中途接了个电话,独自一人走出宴会厅。
他站在门外的夜色里低声说了良久。
等走回门厅的时候,迎面见安澄走了过来。
今晚聚会,既然是楚闲做东,安澄为另一位召集人,于是两人选的是中餐的馆子。
中餐的馆子,装潢上便将中国风用到了极致,门厅天花板悬满红灯。影壁用的是雕花屏风,屏风旁是青花盆里种的两米多高的大株芭蕉。
这样的灯,灯光却是幽暗。这样暗的灯光更被雕花屏风割碎,又被芭蕉叶分隔出零零碎碎的影翳。
这样的光影里,身材高挑、眸光澄澈的安澄,不被靡靡之意所湮没,反倒如一道冰泉,冲开浊流。卓然而别致。
他的心又在习惯地颤抖,忍不住压住溢出喉咙的一声轻叹。
这样的她,一眼就令他悸动不已,他怎么可能放手任她离开?
--------题外话---【因为途中的大雨,日程被耽误了几天,某苏还要几天才能回去。已经在扫尾啦,我自己也是归心似箭,想争取回家看奥运会呢~~大家再等我几天哈。】
☆、337、永浴醋河
心意一定,他唇角勾起薄凉微笑,迎着她走过去。
不想泄露他心底实则暗喜如花开。
他跟她之间,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