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之前她对吕芳还抱有一丝幻想,那么现在看到这般狼狈懦弱的吕芳,她终于发觉自己从前痴心错付。
为了这个男人,她先是将自己交出去,不要那嫡长公主的名分,愿意跟着他走。然而他却不肯,将她最珍贵的东西取走之后自己跑了,留下她一个人在命运的折磨下挣扎不堪!
而她的孩子,若是雪盏出手,一定是没命的了。
所有的事情在她这里,转了一圈好像又回到了原点。然而她不再是那个因为小伍打翻了吕芳送她的琉璃盏就想杖毙小伍却最后不忍心的秦绿萝,也不再是那个因为秦无衣吃了她的小白而愤怒到晕倒的秦绿萝……
也不再是那个见到吕芳便会心口砰砰直跳的小女孩儿。
她已然是一个被所爱抛弃,连孩子都保不住的可怜女人。
她算什么嫡长公主?她算什么王后?!
全都拜吕芳所赐!
所以她怎么会认识这样一个男人?!她宁愿从来都没认识过他!
秦绿萝的目光狠狠地剜着吕芳有些憔悴的侧脸。
“可他好像认识你。”黎湛不紧不慢地道,“不仅认识,而且还关系匪浅。”
说着,黎湛忽然看向一边依旧在忐忑的秦莺儿;“你说是吧,秦才人?”
秦莺儿猛然听到黎湛叫自己,激动了一下,看向黎湛,果然发现黎湛在盯着自己,而且黎湛还记得自己是“秦才人”,瞬间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便赶紧接话:“对对!”
然而对什么,一时间竟也没搞清楚。
秦绿萝猛地看向秦莺儿:“秦才人你胡说什么!本宫贵为一国王后,又怎会同一个马厩里的低等马夫有任何的瓜葛?”
秦莺儿则小心翼翼地看着黎湛的表情,见他英眉又一皱,立即反驳秦绿萝道:“王后,您这话说得不对。这位吕芳可是您成亲的时候从秦泱带过来的呀,从前在秦泱的时候,他就是您的侍卫……”
“胡说什么!”秦绿萝被秦莺儿这种落井下石的做法气得浑身颤抖,瞪着秦莺儿厉声叱喝,“本宫的侍卫高大威猛,如何是这么一个形容憔悴的农夫?!本宫的侍卫,究竟是本宫清楚,还是你更清楚!”
秦莺儿见黎湛的脸色更寒,顿时急了:“大王,臣妾当真没有撒谎。王后同吕侍卫之间的事情,整个秦泱后宫都知道了!”
“你个贱货!”秦绿萝见秦莺儿急了竟然这等话都说出来,一巴掌立即打在秦莺儿的脸上,生生将秦莺儿打得倒在一边。
然而秦绿萝未曾解恨,将吕芳和小琴放在一个空间里,让她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仇恨的热气。一巴掌不解恨,秦绿萝指着挣扎着要爬起来的秦莺儿:“这等话你都说得出口,真是大逆不道!本宫是王后,怎忍得你这般诋毁?你将天黎的声誉放于何处!”
秦莺儿没想到秦绿萝急了竟然当着馥太后和黎湛的面都敢出手,扶着面颊顿时委屈地滚下泪来:“王后,您若是恼羞成怒,怎么打臣妾都是可以的,可您却不能讲侮辱天黎声誉的事情,强行压在臣妾的头上啊……”
那泪凌凌的模样,当真看了让人心疼,可秦绿萝却知道这家伙在演。而她越是演,秦绿萝心头的火气就越大,才想继续骂人,身后一直安静的雪盏却发了话;“王后,您息怒。秦才人这么一通胡乱诽谤,不过是没有证据的空谈罢了。此刻,若是奴婢故意指认秦美人同荆大将军关系匪浅,难道大王也就相信了不成?”
雪盏肉肉顺顺地跑出一段话,不仅提醒并安慰了秦绿萝,让她不要再冲动将事情弄得一发不可收拾,还成功地将秦无衣一同拉下了水,瞬间将本来不利的局势扭转过来。
众人仿佛这才意识到,是啊,吵得这么热闹,这么久了,也都只是别人的一面之词而已。何况,就算吕芳当初真是亲绿芦偶读侍卫,出嫁所带人数本来就众多,带个贴身侍卫,并不见得有什么不妥。
而且虽然带到天黎,却并没有继续让其留在身边,而是听从安排去了马厩,就更不能说明什么了。
遂一时间秦莺儿成了众矢之的,成了诽谤王后居心不良的那个人。
“不,不,臣妾没有诽谤!”秦莺儿虽然宫于心计,但到底是个年纪小的,成天在自己的幻想里度日,当真有矛头指向自己的时候,便开始乱了方寸,平时料想好的所有的计谋到了这一刻都不起作用,只想到最有利于自己的证据,便不管不顾地抬出来,“臣妾,臣妾是有证据的。王后她怀孕了!”
秦莺儿的记忆停留在秦绿萝到了天黎后不久,吃了雪竹端来的一碗鱼羹不停呕吐的样子。
众人哗然。秦绿萝面色一白,随即恢复镇定,坦然地面对着大家看向她小腹的眼光。她早就防备到别人会拿她前阵子的大肚子说事,所以她今日特意穿了一套细腰长裙,将她产后迅速恢复的小蛮腰展示给了大家。
秦莺儿看着秦绿萝甚至比往日更细的腰身,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呢……”
“秦才人,这等污蔑的话你都说得出口……”秦绿萝继而冷笑,“本宫还从来没……”
秦绿萝本想说自己从来没有上过龙床,但转念一想,彤史上的确记载了几次她侍寝,此刻说黎湛从来没有碰过自己,岂不是将自己的脸都丢尽了?
遂改口道:“本宫还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有左贵嫔这样的好福气,能够怀上龙种,妹妹倒是着急。不过若是借妹妹吉言,本宫怀上了,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