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招?快说说。”肖杨眼巴巴地看着杨墅,很期待。
“你童装店不干了,想到干什么没有?”
“没有。”
“你去伊拉克驻华大使馆,跟他们说,你能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他们军火武器。”
“别拿你哥寻开心了。”
三个人一起笑起来。
……
“这就是我想干的,你看行不行?”回到现在,杨墅把自己所想和一些肖杨所说详细地讲给杨东海听。
杨东海沉吟一气,一只手轻轻反复地搓着眉头,抬起眼睛看杨墅,却问了他这么一个问题:“你觉得你的智商怎么样?在这个世界上,比大多数人都聪明吗?”
杨墅想了想回答:“当然不可能,只是不比大多数人都傻罢了。”
“那么,这个看起来这么好的稳赚钱的买卖,为什么别人都没有抢着去干?”
杨墅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有点糊涂,说:“你是说,这主意不行?”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点不大放心。”杨东海似乎很纠结,又是一番沉吟,抬头说道,“但是,问题又不能这么看,人可悲的不是摔跟头,而是没有目标,而是混吃等死。现在可算有了目标,我们却前怕狼后怕虎的,一个想法又一个想法,哪个想法都没有去尝试就早早地找出各种理由否定它,永远这样,一辈子也干不成什么事。”
杨墅轻轻颔首。
杨东海把筷子放在餐桌上:“我们这种人窝窝囊囊一辈子,就是这种畏畏缩缩、顾虑太多的性格决定的。我觉得我们以后想问题,应该换个角度。想的不再是,为什么这个好主意别人没想到而我想到了。想的应该是,那么多人都在做这件事,为什么他们中有能成功的,而我却不能。”
杨墅的心跳开始加速:“那这件事我干还是不干?”
“干。”杨东海肯定地回答,“不过,我们家没有什么钱,你妈死得早,我的身体又不好,所以我挣的那点儿工资扣除掉你的学费和我们俩的吃喝拉撒,实在没剩下什么。但我这些年一直在努力给你攒结婚用的钱,已经攒了六万多了。本来我是打算给你结婚时用的,虽然不多,聊胜于无吧。现在我把这六万块钱一起交给你,成败就看你的命运吧。”
杨墅点了点头,感到喉咙紧得厉害,眼睛热得像是要喷火。他不敢再说什么,怕一张嘴,声音是哽咽的,怕一张嘴,眼睛是湿润的,怕一张嘴,身体会颤抖得不能自已。
通过肖杨的介绍,杨墅与商铺的房东见了面,很顺利地签了一年的合同。
肖杨的东西下星期一撤走,杨墅便开始装修,可是应该先弄到装修的钱。
他首先想到的是杜宇,其次才是他家的亲戚,比如他的叔叔杨东阳。他不想麻烦亲戚,总觉得还是麻烦朋友心里会更舒服一点,甚至就连这件事本身被亲戚们关注,也会让他不安,因为他不知道他们会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看这件事。
这并非是他心胸狭隘,杨东阳总是说他很庆幸没有让自己的孩子读什么狗屁大学,而是跟他学了一门可以一辈子安身立命的手艺。他似乎为杨东海努力供杨墅读书感到不值,也因此对杨墅没有能力回报杨东海而感到鄙夷和气愤,跟杨墅说话,便不自觉有些尖锐。
杨墅站在杜宇家的楼下跟杜宇说这件事时,是在一个普通的夏季的晚上,夜幕上的星光几年前便被污浊的空气给扫光了,只有蚊虫在黑暗中盲目疯癫地到处飞舞。
“你给我出了个难题。”杜宇说。
“的确是个难题。”杨墅点头。
“我挣什么样的工资你是知道的,彤彤一年没上班,现在又有了孩子,同学们纷纷结婚都要随礼,我的工资有时候都不够当月的花销。”
“是,是,我能不知道嘛。”杨墅感到心酸,自己确实是在给杜宇出难题。
杜宇说:“不过你放心啦,你的忙我必须得帮,剩下那六万我肯定一口气拿不出来,但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凑够装修的钱,两万三万的应该够了吧?先解你的燃眉之急。”
杨墅忙说:“你不用帮我凑,要是凑的话,我就找我家的那些亲戚去了,没什么的,你不用为难,就是觉得找你帮忙方便,所以先来问问你,真没什么。”
杜宇说:“别上火,别想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能往前多走一步就往前多走一步,别还一步没走呢净操心最后能不能走到终点的问题。我会尽快给你回信的。”
杨墅和杜宇走到小区里的石桌旁坐下来,刚才坐在这里的乘凉老太太已经上楼了。
夜一步一步迈入黑暗的深处,杨墅给杜宇点了一根烟,与他聊起经营这间糕点店的计划。
杜宇说:“计划听着都不错,但计划不如变化快,还要看实际情况,机灵点儿,别太死板了,不能一条路走到黑,反正我是这么觉得的。对了,鹿鹿手上应该很宽裕,你需要的这点钱,对她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杨墅说:“她肯借,我肯接吗?”
杜宇说:“你不要这么狭隘嘛,爱不成了,还做不成朋友了?”
杨墅摇头:“反正她的钱我是肯定不会用的。”
杜宇惋惜地抽着烟:“你说你打算和柏蓝一起经营,那柏蓝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杨墅问:“什么怎么回事?”
杜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