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宋宜笑趁着热闹找到陆钗儿:“六小姐,您方才看我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话?”陆钗儿看到她走过来时,表情就有些不对劲,似乎想走开的样子,只是她正坐着,宋宜笑来得又快,却把她堵了个正着,这会被宋宜笑直接问起,脸色变了变,似想了一下,才道,“啊,是的!之前我出阁时,你送的礼实在太贵重了!我一直想寻个机会同你道谢,却到今日才碰上!”
说到这里,端起面前才倒满的酒樽,诚恳道,“年少无知时不懂事,以前没少冒犯于你!却不想你以德报怨,委实叫我惭愧!如今且以这一盏薄酒,与你赔罪!”
语毕一饮而尽。
宋宜笑忙道:“六小姐这话何其生份!王府养我……”
“王府又不是我的!”陆钗儿打断她的话,自嘲的笑了笑,放下酒樽道,“不管怎么样,喝了这樽酒,我心里好受多了!”
话是这么讲,接下来她却又提到从前对不起宋宜笑的地方——都是些琐事,叫左右之人听到了,多半只会认为宋宜笑小心眼,住王府的吃王府的喝王府的,末了还一点委屈不肯受,倒比人家王府亲生子女还娇气,这是养个寄人篱下的主儿还是养个祖宗呢?
所以宋宜笑岔开几次话题不成功后,只能寻机走人,免得场面越来越尴尬。
她才转身,陆钗儿却已暗松口气,露出如释重负之色!
宋宜笑虽然没看到这一幕,却也察觉出来,陆钗儿根本没说真话,而且很怕她追问真话。
所以回到自己席上后,谢依人与蒋慕葶问起她结果,她便如实道:“总觉得她是猜到了我的去意,刻意拿赔罪做幌子挡着不让我问。只是今儿这场面我也不好怎么样,看待下去也无果,就先回来了。”
谢依人猜测道:“是不是觉得家丑不可外扬?”
她觉得这很有可能:陆钗儿之前是王府亲生骨肉,宋宜笑却只是寄居者。
如今两人先后出阁,宋宜笑先嫁,高嫁,丈夫出身高贵,本身俊逾群杰,夫妻恩爱,已得一女;陆钗儿后出阁,平嫁,丈夫出身尚可,本身却是公认的平庸,才成亲子嗣且不提,至少从蒋慕葶提供的消息,她跟丈夫相处得实在不怎么样。
对比今昔,哪怕陆钗儿满腹委屈,又怎么好意思跟宋宜笑讲?
“她到底是王府小姐,一时放不下面子也是有的。”谢依人这样安慰宋宜笑,“再说这才成亲,兴许两个人都还没习惯,没准过过也就好了呢?你也不要太担心。”
旁边蒋慕葶正拿手钏挽了袖子,从冰盆里拈樱桃吃,闻言吐了枚樱桃核,道:“我方才去给顾少奶奶敬酒时,趁机问了下陆少奶奶落泪的事情,你们猜顾少奶奶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谢依人与宋宜笑忙问。
“她说,陆少奶奶的生母,王府的孙姨娘快不行了,故此难过。”蒋慕葶问宋宜笑,“这事儿是真是假啊?”
“我哪知道?我统共也才见过那孙姨娘三两面罢了。”宋宜笑沉吟道,“不过,回头打发人问下罢!”
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这天的宴席上也没其他事情了——宴散之后,众人去后堂同姜氏告退,与顾桐叙寒暄几句,也就各自登车走了。
宋宜笑前脚才回府,后脚就接到一个消息:“长兴公主殿下出事了,因着太医与公主殿下男女有别,诊治不便,公主府遣了人来,欲请芸姑前往!”
vip卷 第三百二十七章 长兴小产,沈氏得子
宋宜笑听说这事,自然赶紧唤出芸姑随来人前往长兴公主府,自己匆匆换了身衣裳,也随后赶了过去。
她到的时候,晋国长公主跟清江郡主、寿春伯夫人已经在了,三人均是面沉似水!
“芸姑进去了吗?”宋宜笑见状暗吃一惊,见礼之后,轻声问。
“芸姑已经进去了,不过,据之前太医的判断,恐怕……”晋国长公主明摆着心情非常坏,没有回答,清江郡主与寿春伯夫人对望一眼,叹着气道,“咱们先等等吧,没准能有好消息呢?”
宋宜笑看这场面也不敢多说,到寿春伯夫人下首坐了,一道等了起来。
里头芸姑还没出来,宫里也得了消息,太后皇后都遣了人来,紧接着,肃王妃与富阳伯世子妇也前后脚赶到。
只是虽然长兴公主牵动了这许多人的心肠,但半晌后,芸姑还是宣布长兴公主不幸小产的消息!
闻言晋国长公主当场就落下泪来了:“可怜的孩子!”
太后派来的玉果跟皇后派来的芳余也是眼眶泛红,不过难过之后却是愤怒:“殿下之前虽然一直郁结在心,自从妊娠以来却已经开朗了许多,又有太医日日过府请脉,好好的怎么会小产?”
这话提醒了晋国长公主——鉴于长兴公主这会太过难过,已经服了安神汤睡着了,长公主不必入内探望安慰,索性叫佳约暂去照顾她,把原本伺候长兴公主的人都喊到了花厅审问缘故。
长兴公主的陪嫁宫女跪在底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说着经过:“殿下今早还好端端的,晌午时单主食就用了两小碗碧梗米粥,当时奴婢还打趣,说殿下比平常吃得多,腹中子嗣必定又健壮又活泼。谁想午后殿下带人去园子里散了会步消食,回来没过多久就觉得不舒服了!”
玉果与芳余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殿下的午膳呢?可还有剩下来的?”
才说到这里,外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