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倒不难办,无非夫妇两个分头约了人,定好时间地点之后“巧遇”——怕人少了尴尬,所以宋宜笑这边把谢依人、聂舞樱也喊上了;简虚白也决定多请几人作陪。
如此数日之后,宋宜笑三人簇拥着裴幼蕊说说笑笑到了约定好的湖畔,却惊讶的发现简虚白那边浩浩荡荡——贺楼独寒这个主角肯定在,徐惜誓、袁雪沛被拉过来做幌子也不奇怪,但苏少歌、赵王、蜀王这三位,却实在出人意料了!
“他们恰好也在这里游玩。”简虚白迎上妻子时低声解释,“横竖今儿只是私事,他们在也碍不了什么。”
宋宜笑闻言这才释然。
两边见礼后,寒暄了一阵,宋宜笑给谢依人使个眼色,后者便悄悄扯了扯裴幼蕊的袖子,轻声道:“义姐,那穿靛蓝衫子的就是贺楼独寒,今科状元郎。”
贺楼独寒比苏少歌小一岁,长得斯文俊秀,气度不如苏少歌高华清贵,但书卷气息非常浓郁,举止文雅,说话倒是爽利得很,看到女眷们过来时,眼神也很端正清明,可见心志坚定,不是轻浮之人。
宋宜笑打量下来,对他印象不坏,心想难怪丈夫会推荐给婆婆。
只是片刻后她借口看风景,拉着裴幼蕊到一旁,还没开口,裴幼蕊却先道:“这人不错,不过非我所愿,今儿就这么算了吧!”
宋宜笑忙问:“却不知道义姐喜欢什么样子的?往后我们心里也好有个底?”
“我说句实话。”裴幼蕊温和道,“爹过世迄今才半年出头,我现在是真没这个心思——若非怕义母担心,今儿我是实在不想出来的。所以暂时你们还是不要忙了,否则却是平白耽搁你们的时间。”
“就算现在看好了肯定也只是约定婚姻。”|宋宜笑闻言劝道,“终归是要等您出了孝再谈婚论嫁的,娘也是怕您耽搁了青春——我想裴大学士在天之灵若是有知,必然也会赞成这么做的。”
裴幼蕊苦涩一笑,道:“我何尝不知道你们都是一番好意?但我到底还没完全缓过来,再过几个月吧!过几个月也许我能想开点了。”
她把话说到这份上,宋宜笑也不好再劝,安慰了几句后,抽身去给简虚白说了结果,简虚白闻言遗憾道:“贺楼对义姐倒是很欣赏,说一看就是大家出身,通身端庄的气度不是寻常人家教养得出的。”
宋宜笑道:“我也觉得贺楼独寒不错,只是偏赶着义姐还沉浸在丧父之痛里——若他确实中意义姐,又不急着婚娶,不妨等上几个月,兴许义姐缓和了心情,这事儿就成了呢?”
“这却不妥,毕竟贺楼独寒也不是娶不到高门之女的人。倘若数月之后义姐一准会改主意,让他等也还罢了;如今却是不确定的,万一叫他空等一场,反倒尴尬了。”简虚白想了想,忽然压低了嗓子道,“你待会再悄悄去问下五妹妹,她对贺楼独寒怎么看?毕竟五妹妹也到说亲的年纪了。”
“可五妹妹知道今儿出来是为了让义姐看人的!”宋宜笑闻言吃惊道,“你要早点说义姐没看中就让五妹妹看的话,我就不跟她说了——现在去问的话,五妹妹哪能不生气?”
简虚白道:“义姐哪里是没看中?义姐是没这个心思,可不是嫌贺楼独寒不好。贺楼独寒本身是没问题的,才貌双全,人也年轻,重要的是出身清白,家里人口简单。五妹妹的身世与性情你也晓得,若非娘先替义姐开了口,我是觉得贺楼更适合撮合给五妹妹的。”
宋宜笑闻言踌躇了会,才道:“好吧,我去说——只是这主意是你出的,若因此惹恼了五妹妹,我可不替你背这黑锅!”
“五妹妹要是恼了,你让她过来打我出气好了。”简虚白正色道,“反正她脸皮薄,肯定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的。到时候少不得还得你这做嫂子的哄着她!”
宋宜笑无语的剜了他一眼:“那等回去之后,我帮她揍你!”
只是她走回裴幼蕊跟谢依人身边时,发现之前还在附近的聂舞樱却没了人影,游目四顾也寻不着人,不免诧异:“表嫂,义姐,五妹妹呢?她去哪了?”
“朝那边去了,说想折几支荷花。”谢依人拿团扇朝不远处指了指,道,“放心,我让人跟着呢,也叮嘱她自己不要太靠近湖水。”
宋宜笑见她们正聊着,便道:“我去瞧瞧。”
她沿着谢依人指的方向走了一阵,渐渐听到聂舞樱的笑语声,似乎在跟什么人说话——这附近草木非常繁盛,宋宜笑一路分花拂柳,到了近前才能看清楚,这一看清,她不禁微微蹙眉:赵王手里拿了个编好的柳帽,正笑嘻嘻的朝聂舞樱头上扣去。
聂舞樱则折了一枝柳条,轻抽到他身上,抱怨道:“有虫子,我方才都看到了!”
话音未落,看到宋宜笑,手一僵,柳条顿时掉到地上,继而有些慌张的摘下柳帽,惶恐道:“四嫂!”
“表嫂!”赵王见状皱了下眉,与宋宜笑行了个家礼,落落大方的招呼道,“表嫂也过来玩吗?这附近柳枝很多,编些柳帽戴着却也有趣。”
“殿下说的是。”宋宜笑瞥了眼聂舞樱手里的柳帽,和蔼道,“五妹妹喜欢的话,回头嫂子给你多编几个,怎么好劳动殿下呢?”
聂舞樱早知道家里人不赞成她跟赵王走太近,这会自觉理亏,红着脸不怎么敢说话,只低声称是。
赵王却笑着道:“表嫂这话可是见外了,不过一个柳帽,表嫂若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