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央咬牙,竟是无言以对。
“你们俩这段时日,哪都不许去。”厉出衡厉声道:“这件事情平息下去之前。我无法送你们回太原,更不能让你们以身涉险,这是我身为你表兄的责任。还有,我也不想替你收拾烂摊子,可谁叫我姓厉,是你表兄呢!”
“可你不是我表兄!”叶央仍是不服气。
厉出衡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好,你可以走,走出去之后,发生任何事情,你无须回头,如你所言。我对你没有责任。”
叶央大喝一声:“厉出衡,你有种再说一遍。”
“你想听多少遍我都可以说,但听完之后,请你记住,有些事情无可挽回,也没有道理可循。”厉出衡示意谢桐上前。“我把叶央交给你,她要是不见了,我唯你是问。”
谢桐一听都炸了,“莫归,你不带这样坑兄弟的。”
厉出衡随后把自己关进书房,把关于王微杀人一案的卷宗从头到尾捋了一遍,看着证据并不清晰,并不能直接定王微的罪,但众口铄金才是这个案子的关键。很显然,王微的招婿产生了一些不良的后果,这是一个男权至上的时代,男人又岂能被随意的挑选和嘲讽。在他们的眼中。王微只是一个卑贱的医女,而妄图凌驾于他们之上,这就是所有的症结所在。
只要证明方子不是王微开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医馆是顾家的,也不存在抓错药的问题,是以就算想栽赃王微。也是很难成立的。
厉出衡有了定论之后,就把案子抛开,开始写奏章。
他上表赈灾,为江南受雪灾的百姓请命,而只字未提减赋一事。
等他把政务处理好,已是月上中天,他揉了揉太阳穴,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抬眼望去,万家烟火点点星光,汇成璀璨的星河,与夜幕齐辉。
他慢慢地走回内宅,谢桐不敢走,盯着叶央和王微的屋子良久地发呆。这是到扬州遇到的意外,同时也让他感受江南的不同寻常,在温润平静的表象下,潜藏着波涛汹涌。
“莫归。”谢桐招手让他过去。
厉出衡撩袍而坐,和他一样坐在青石阶前,拿起他放在一侧的酒壶抿了一口,“桂花酿?”
谢桐低声说:“方才我拿这个给那两个姑奶奶喝,她们才消停下来。”
厉出衡莞尔,“叶央的酒量不好,不要给她喝太多,开始学饮酒的时候,她就有一杯倒的绰号。”
谢桐挑眉,“可她喝了一碗!”
“无妨,有微儿在。”厉出衡说:“明日你再从谢家借几名侍婢过来,我要把叶央和王微引荐给隋治堂。”
“你疯了?”
“等着隋治堂把人搜出来,不如先发制人。”
☆、第122章:
杜且已经睡下,屋中留了一盏青灯将灭未灭,昏暗的帐幔勾勒出她纤细的背影,不盈一握的柳腰,青丝散在榻上,盖住半边肩头。
厉出衡洗漱脱衣,从身后将她揽入怀中,杜且微动,在他宽厚的胸口再度沉睡过去。
厉出衡没有折腾她的心思,心中放着太多的事情,三年有太多的事要做,不允许他有半分的松懈。而现下最大的满足就是揽她入怀,为她安排好往后的半生,让她一世安宁。
杜且起身时。厉出衡已经吃过早饭去了前堂议事,王微和叶央也不在屋中,听白芍说是被谢桐带走了。她收拾妥当,便去了节度使府寻尤氏。
尤氏看到杜且犹如看到救星,“杜夫人,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杜且笑道:“夫人别这么说,我还有很多事情要请教夫人,还好夫人邀约,不然我都厚着脸皮来了。”
尤氏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夫人快坐。”
杜且从善如流,随手还带了不少京城的特产,让尤氏尝尝鲜。
尤氏心不在此,与她客套寒暄半晌,才直入主题。“是这样的,我听闻厉郎君是甘太傅的得意门生。”
这已经是世人皆知的事情,杜且也没有必要否认。
“不知道厉郎君收不收学生?”尤氏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杜且不明白尤氏的意思,“夫人府中的家眷要求学?”
尤氏脸上一红,“说来惭愧,我和夫君都是粗人,膝下有一子,自幼也没怎么教习,跟着在军中胡混,如今年已十八,却不识得几个字,听闻厉郎君学识渊源。才情纵横,不知能不能让他教教犬子。”
杜且道:“江南是才子汇聚之地,夫人想要请西席并不难。”
尤氏更是无地自容,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犬子自小在军中学了些武艺,一学不会就把西席给打了,所以我想刺史大人位高权重,若是他来教导犬子,他会有所收敛,并有所精进。”
“不是我想拒绝夫人,可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刚到扬州,公务繁杂,可能难以抽出时间,如此一来就耽误了令公子。”杜且一听到他会打人,当下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虽然望子成龙是每个父母的希望,但保护夫君也是她的职责,谁知道隋治堂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万一……不,没有万一。
“我懂我懂,就是问一问。”尤氏失望地叹气,“我膝下就这一个孩子,平日骄宠了些,性情难免乖张,夫君说把他送往京城求学,又怕干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无可挽回。”
杜且只好说:“孩子还小,慢慢教。”
“若是能跟在甘大儒身边,言传身教,想必焕儿也能有一番作为。刺史大人年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