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大夫人回去,四妹妹就送童谣,这里……”说话间,刘氏环视了一周,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慕伶歌那丝毫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道:“就交给你了。”
慕伶歌欠身,应了一声,道:“是。”
须臾,待得三位夫人和慕童谣离去之后,慕伶歌凝眉环视场中的下人们,沉声吩咐道:“表小姐虽然是寄养在相府,可不管怎么也说,也算是半个主子,今儿的事,我不希望有人泄露半个字,如若不然,就别挂我不客气!”
“是。”
一众下人异口同声地应答了一声。
慕伶歌侧目看了一眼幽兰,吩咐道:“闹了这么一会子时间,出殡的时辰怕是要耽搁了,你去外府吩咐唐管事,立马去买一口棺材和寿服。”
“是。”幽兰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慢着。”慕伶歌忽地一挥手,继续吩咐道:“出殡的时辰要紧,一切从简吧。”
“是。”
不一会儿的功夫,唐管事随着幽兰来了内院,身后跟着四个小斯,抬着一口连大户人家看都不会看一眼的棺椁,进了内院。
慕伶歌举步微摇走到了唐管事的身前,淡淡地说道:“赶紧着,将表小姐装殓下葬吧。”
“这……二小姐……”唐管事瞧着屋内的“景象”,不禁吓的有些腿软,只瞧着木炭当中装着一具不知道是谁人的尸体,外翻的皮肉中,还汩汩的外涌着鲜血,唐管事险些没有吐出来。
“废什么话,出殡的时辰要紧,若是耽搁了,你认为,你能够吃罪的起码?!”慕伶歌的声音倏然一寒,仿佛周围的温度,都随着慕伶歌冰冷的声音而下降了几分。
“是!”唐管事口中钢牙紧咬,身为张家之人,自己家的嫡小姐,不但惨死,而且死后,竟然成了这般的样子,若是传了出去,张家的颜面应该置于何地。
慕伶歌看出了唐管事心中所想,唇畔噙着一抹冷笑,声音更加的阴冷了下来,对唐管事说道:“表小姐现在已然殁了,还寻思这些有的没的,还有什么用,现在,张府究竟是那位夫人管事,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若是,她能够容得下表小姐,她也就不至于寄养在相府了,你回去只管报备,表小姐葬礼一切顺利,一定不会有人多问什么!”
唐管事听着慕伶歌的话在理儿,可心头,未免还是有些不舒坦,站在原地止步不前,低头沉思。
“现在,张府的嫡小姐可是心瑶小姐,而她……”说着,慕伶歌绕到了唐管事的身前,垂下了羽睫,冷冷地看了唐管事一眼,道:“左不过是一个已故的小姐,哪来那么多顾及,再者说,这里的一切,可都是大娘和姐姐不小心的结果,难道,你想要让张老爷和大娘生了嫌隙吗?”
“小的不敢。”唐管事闻言,立即见了礼。
“那还不赶紧去办!”慕伶歌倏然加大了音调,沉声吩咐道。
“是。”
包括唐管事在内,一众下人,看着慕伶歌雷厉风行的模样,皆是一惊,不敢多言只字片语,立马按照慕伶歌的吩咐,草草地将张月瑶送了葬。
诸事皆已经安顿好,慕伶歌方才拖着劳累了一天的身子,回到了柏松苑,刚欲回自己的西厢,便瞧着周婆子快步朝着自己走了过去。
周婆子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欠身一福,恭敬地道:“见过二小姐。”
“周妈妈不必多利。”说着,慕伶歌将周婆子搀扶了起来,问道:“可是祖母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老夫人听闻二小姐今天主持了表小姐的葬礼,想向二小姐询问一下,今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周婆子道。
闻言,慕伶歌颔了颔首,道:“那请周妈妈稍等片刻,伶歌刚刚从梅苑回来,怕是在这身衣裳不吉,冲撞了祖母,待我换一件衣裳就来。”
“是。”
片刻过后,慕伶歌换了一件干净的素衣,跨过了门槛,走出了自己的房中,更在了周婆子的身后,朝着柏松苑的正堂走了过去。
刚刚进了房中,慕伶歌瞧见了慕晋元也在,一一见了礼之后,白氏允了慕伶歌起身,赐了坐,随即,白氏缓缓地开口说道:“伶歌啊,听下人传话,说是梅苑那边生了事,牡丹苑的下人又来传话,说你大娘病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伶歌闻言,站了起来,欠了欠身,回答道:“祖母,事情是这样的……”
随后,慕伶歌将今儿梅苑所发生的事情,一一的向白氏和慕晋元讲述了一遍,当然,着其中,将自己暗中出手,致使发生了一切的源头,给隐瞒了下来。
白氏闻言,哀叹了一声,道:“没想到,月瑶丫头最后落得连个全尸都没有。”
说着,白氏阙了阙眼眸,抬起了满是皱纹的老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应该和张家如何交代啊!?”慕晋元的脸色阴沉的像是能够滴出水来一般。
慕伶歌抬起了睫眸,看向了慕晋元,道:“父亲,这您大可放心,伶歌已经吩咐了下人,今儿的事,绝对不会外传,而且,也告诉了唐管事,回到张府应该怎么说。”
“哎!”慕晋元轻叹了一声,站了起来,踱步走到了慕伶歌的身前,伸出了手来,轻轻地在慕伶歌的肩上拍了拍,道:“还好今儿有你在,你大娘和姐姐也真是的,竟然这般荒唐。”
“瞧着歌丫头处事有些手段,云娴这一病也说不上什么时候能好,不如,就让歌丫头跟着搭理着内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