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冉头晕晕,两眼发慌,却依旧还是注意到了他的服饰。他穿着病号服,双唇发白,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甚至刚靠在他怀里,都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温度。
“你现在开不了车!”沫冉抓住他的手腕,拉开病号服的袖子,“回医院!”
他的右手手臂上淤青了一片,静脉注射的针孔里流出了一小片血渍染了一小块儿红。
握住他的胳膊,他的皮肤很白,指腹触及的温度很凉,冰冷的像是刚被水浸泡过一样。
这一刻,看着她温柔的眉眼,心里眼里全部都是他。
他松了一口气,右手手掌扶住她的后脑,五指深陷入发丝深处,将她的脑袋摁在了怀里。清淡好闻的洗发水香味在鼻尖微微拂过,左手揽住她的后背,紧了又紧。仿佛是想要告诉她,他在她的身边,她永远都不用怕。
短短几秒,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松了手。
扣好安全带,加大油门,离开了喧闹的街道。
这里距离沫冉的公寓并不是很远。
沫冉的所有衣物都还在里面,趁着帖子的事情还没有在第二天早上曝光,景岩确实并不太舒服,决定先回她的公寓,等唐绍和简歌到了,再做决定。
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可是他能很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沫冉担心的不是会不会出意外,她更担心的是他。
他的状态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开出了一段距离,安静的空气里,他唇角微勒,“还要看多久?”
沫冉忙缩回视线,仿佛一个偷看的小孩被抓个正着。她支支吾吾地挪了挪位置,缩到窗户边上,咳了两声,挠了挠耳朵,打开一些车窗缝隙。
他侧了侧脸,看着她有些发窘的样子,甚是可爱。重新将视线放在车况上,淡淡道:“手机没电了?”
“嗯,没带移动充。”沫冉想起了手机,再次看向景岩,“你的能借我给简歌打个电话吗?”
景岩的眉梢轻挑,默不作声,半响才回答说:“出来太急,没带。”
沫冉从包里拿出数据线,“可以在车上先充一会儿吗?”
“到了。”景岩干脆利落地解下安全带,扭过头看向她,带上了车窗缝隙,声音不知怎么的有几分不悦,“下车。”
沫冉闷着头将数据线塞回包里,拉开车门。她的位置恰好对着公寓小区的入口处,她一脚踏出门,头也不回地朝公寓里走。
刚走了没两步,周围闪光灯亮如白昼。
沫冉柳眉轻蹙,抬起手挡住眼前的白光,眼前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对着她举起手机和相机。她迷惑了,整个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丝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
耳边传来了不明的谩骂声,周围还有各种媒体举着话筒想要塞到她面前,他们说的什么话,她都听不清了,耳边的嘈杂混着叫嚣声,一阵耳鸣。
下一秒,突然有一个鸡蛋砸在了她的提包上。
清脆的响声吓了她一跳。
她愣愣地看着不明物从眼前的某个角落飞了出来,砸在了她的脚边,是一块小石头。
突然有一只手,把她从人群中拖了出来,她趔趄了几步,后背撞在车上。身前是景岩高大颀长的身子。他双手压在她的身侧,整个人将她搂在怀里,生怕伤到她分毫。
深邃的眸直直盯着她,黑暗得深不见底。
他的瞳很黑,仿佛是无边无际的宇宙中最神秘莫测的黑洞,将她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注意力都牢牢地吸附在他的身上。
周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直到有一个鸡蛋,砸在了他的后脑,腥臭的蛋白顺着他的脖颈,垂直落在了她的脸颊边。
她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替她挡着那些攻击。
“你……”她慌张地起身,双手摸向他的腰部和背部,手上传来的黏腻的触感让她浑身发凉,“…快起来,你身上都已经……”
“没事,已经脏了。”他淡漠的眸隐约带着笑意,“我不在乎。”
“疼吗?”咬住唇,看向他的眼渐渐变得柔软,“你不用这么做。”
“不要紧。”他轻轻一笑,简直好看的不像话,“只要你没事,我就没事。”
她觉得心里某一处最柔软的位置似乎有些疼,眼里渐渐有些酸了。
“傻丫头。”他勾了勾她的鼻梁,唇角轻扬,声音有些低。
他猛地抓住了她身后的车把手,拉住她的身子拉开一些,以最快的速度把她送进了车副驾。随即快步跃过车前,拉开门坐进驾驶座,锁上车窗,迅速启动,赶在这些人围住他们之前,疾驰而去。
车上慢慢染上了几分菜市场里的腥臭味,随着空调的循环渐渐有些难闻起来。
景岩甩掉了身后的跟车,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将车停了下来。
他皱了皱眉,解开身上病号服的扣子,脱到最后一颗的时候,他抬眸,从车前镜里撞上了她偷偷扫过的视线。
她尴尬地别过脸看向窗外,右手扶住脸颊,感觉整个人似乎都烧起来了。
“别偷看,人都是你的,要看就正大光明地看。”景岩戏谑的目光从她烧红的脸上扫过。
沫冉柳眉微落,抿了抿唇,有几分黯然,“景先生是要结婚的人了,我可高攀不起。”
景岩的笑意瞬间淡了几分,车里的气氛倏然降至零点。
“只要你跟我说,你不愿意。”景岩的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