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览无遗。
她酗酒和抽烟的过去,想要被掩藏的肮脏不堪,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他没有暴怒,也没有厌恶,只是将箱子打开摊在地面,看着身后逐渐醒来的她,声音冷到了极致:“多久了?”
沫冉看向箱子,其实并没有多少,仿佛因为身体本能地感觉到怀里孕育的小生命,每当她想要用酒精麻痹着一个个难以入眠的夜晚时,总是会纠结地停了又停,最后将酒全部倒入了厕所,酒瓶丢入了箱子。
她不想让索菲娜和简歌发现自己又开始有酗酒的冲动,想要隐瞒,却被他发现了。
“你在乎?”沫冉撑起身子,腹部发出轻微的刺痛感,她摸了摸肚子,嘲讽一笑:“你大概连我酗酒和抽烟都不知道……”
他猛地掐断了手里的烟卷,忍住满腔的怒火:“我问你,多久了?”
多久了?
似乎很久了。
从五年前失去空白的那段时间开始,她酗酒两年,在社工和简歌的帮助下戒除了酒瘾,可是心里的空洞却至始至终都没能弥补。
愧疚、恐惧或是愤怒,都能让她在每一个夜晚里难以入眠。
无论白天里,她有多正常,在每个夜晚,每一分每一秒都难熬地像是一整个世纪。
好像一闭上眼,那个叫秦晟的噩梦,就会在无数的黑夜里侵入她的梦境,让她一次次惊醒,一次次失控崩溃。
“这不重要。”她抚摸着腹部,视线淡淡:“和你没关系。”
“这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景岩站起身,转过头看她,他不知道心底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眼底是憎恶或是厌烦,“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沫冉的动作停住了。
她慢慢抬起头,看向景岩,他眼底所有的情绪因为这句话在她的耳朵里化成了一句话。
她让他失望了。
她终于变成了了他最厌恶的样子,也恰恰是她最讨厌的那样。
“让你失望了吗?”她轻轻地说,慢慢垂下脑袋,唇角上扬,笑得悲凉,“可我本来就是那样,你以为我还是那个明知道丈夫不会来,却还站在教堂里傻傻宣誓的姑娘吗?我早就不是了……”
他甚至都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朝门外走去,只听见砰得一声,大门被用力的关上。
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
彻底地离开了。
她闭上眼,清透的泪顺着眼角滑落。
腹部忽然抽动了两下,疼痛让她伸手去抚摸了,下身似乎有液体顺着大腿沾湿了被褥,她心跳得很快,手掀开身上的被褥。
身下已经慢慢出了点点的血色。
她慌张地摸索着手机,拨出简歌的手机号,电话却被占线。连打了几个,都没能接通,她完全慌了,双手颤抖着点入通讯录,看到了一个人的名字,连忙拨出了号码。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另一头是通宵后的疲倦:“喂……”
“快帮帮我,求你帮我救救我的孩子!”
★
另一端,简歌接通的是景岩的电话。
景岩的车速开得极快,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简先生,我想我应该和你聊聊。”
“现在是凌晨两点四十八分,我并不想在私人时间上和你多做交流,如果你想问一些新婚注意事项,我觉得顾小姐还是找一个妇产科医生会更专业。”
简歌觉得自己并没有多余的闲情逸致去应付这样一个稳赢的情敌。
“你知道她酗酒吗?”
简歌听得出景岩的认真和愤怒,他皱了皱眉,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床头灯,清醒了十几秒,他开口问:“关于这一点,我想我没有权利告诉你,我有权为她保密。”
“她是你的病患。”景岩简单地做出了判断,怒火中烧的眸越加冷静下来,“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我只想问你,请问你知道,她现在还酗酒吗?”
还。
强调性的字眼,
简歌彻底清醒了过来,他下了床,焦虑地来回踱步。
沫冉现在在怀孕,自然不能酗酒,但是景岩在半夜的时候打出这个一个电话,肯定不会是无端猜测,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简歌的沉默给了景岩猜测的空间和适当的答案,他抬眼看向街道附近,整栋大厦唯一整层还亮着灯的顶楼,他沉声熄了火,说道:“我在酒店楼下,我们聊聊。”
“好。”简歌点头,挂断了电话,他利索地打开了衣柜换好衣服径直出门,乘电梯下楼。
到达楼下的时候,景岩已经坐在了大厅的会客沙发上,看到他的到来,攥住了拳头。
简歌落座,看向烟灰缸里被掐灭的半根烟头,抬眼看他:“景先生宣布婚讯当夜出入酒店,倒是个绝佳的八卦头条。”
“沫冉为什么患上精神病,甚至抽烟酗酒,除了被家暴,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够让她变成这个样子!”景岩坐在简歌的面前,双手紧握,垂着头。
简歌第一次看见这个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男人,露出了一抹无力感。
因为一个女人,一个他也喜欢的女人。
“对不起,我不能说。”简歌双手扶住沙发,后悔自己的决定,准备起身离开。
景岩顺势站了起来,挡在他的面前,伸手阻拦他的去路,犹豫着又收回了手,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愤懑又无力地颓然坐下。
他双手撑住脑袋,沮丧道:“我没想让你帮我,我想知道到底因为我,她过上了怎样的一种生活,我想知道是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