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难不成以为是范大人、二舅太太或三舅太太?”
连秋香都瞧出其间的端倪。
范二爷是阿姨娘所出,范三爷是白姨娘所出,他们与范夫人母子根本不是一条心。
阿碧道:“范大人可不大管府里的事,范家三房虽住在一个府邸,大房占了东府,西府是二房、三房。范大人已经三十年不去范夫人屋里,但大房还算和睦,倒是听说白姨娘、阿姨娘、金姨娘三人斗得甚欢,只大房不管这些姨娘的事,全由白姨娘管着的。”
妻妾多了,自生二心,并不是家家都能如沐府那般。一个老太君就如镇宅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给镇住了,上至沐元济,下至刚知事的重孙,谁不听老太君的?
沐容弄明白,让她给白姨娘求药这是不可能了。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若真能胜鬼医,先求旁的药还成,既可以与老太君、外祖母用,还能孝敬范皇后,谁让人家待她更为真心,不想范学士,当朝学士、学富五车呢,居然与一个晚辈玩心眼。
若她真的单纯易欺,定然就信了。
范大人这是拿她当傻子玩,玩出那等卑劣的手法,难道她就不会问知情人?或者根本就是他们病急乱投医,想借她去向鬼医求养心丹。
*
季府分堂。
紫嫣收到了一封信,看着上面熟悉的笔迹,她按捺住心跳,转身去寻惩恶楼主铁狼与庄主夜龙。
夜龙接过信,只看到漂亮的字,“是主子的笔迹……她在哪儿?”
铁狼道:“大哥不是试过沈五娘,她醒来后像变了一个人。为了给她治病,我们未名山庄出二十万两黄金请神医出山,还以名下商铺之名,送了一百万两银子给朝廷,请他们给她治伤……”
紫嫣垂着头,因她的失误,害得沈容遭遇大火,而她更迷途地下密道阵法,沈容是被沈家与大周九皇子救出去的,救出时,人已经高度昏迷,昏睡了数日醒来,对过往之时尽数忘却。
夜龙望着紫嫣。
紫嫣道:“小妹的信,大哥二哥都看得。”
夜龙逐字看罢,“是主子,她约我们带上各国应赛才女才子的资料于今晚子时设法进入西凉国行馆女客院乙字二号院子东正房一见。”
铁狼面上写满了浓浓的不解,“主子怎会在西凉国行馆?如果沈容是假的,那主子又是怎么回事?”
夜龙道:“我从密道潜入进去,请主子入密道。你们在密室前会合,待见了人,自会明白。”
紫嫣疑惑:“大哥二哥,会不会有人模仿主子笔迹?”
夜龙抬手,“沈五娘不是主子,你那日在密道迷路太过奇怪,我请问过山庄的阵法先生,他说是高人改了阵法,在沈五娘被救之后,又解开了阵法。能在我们未名山庄的眼皮底下动手脚,着实很奇怪,现在的沈五娘绝不是主子,很有可能被人调包……”
这只是他们的猜测,真相只有见了主子他们才会明白。在主子消失的几月里,未名山庄遭遇了几年以来不曾遇见的彷徨、迷茫,撒了二百万两银子出去,连个水泡都没冒。
二百万两银子对于未名山庄众人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各国分堂初建最多投入一百万两银子就能打开生意途径,这等同可以开两个分堂的钱财。
*
沐容在熟记《沉浮》琴谱,客院里所有的姑娘们都已经进了梦乡,一阵异香袭来,她快速捂住了口鼻,可还是不幸中招。
待夜龙进来时,只瞧见拿着琴谱睡熟的少女,他不由得拧了拧眉头,乙字二号院子东正房,就是这间屋子,不会有第二人,行馆里所有参赛的才女都各住一屋。
他取出解药香,在沐容鼻前绕了又绕,沐容睁眼就看到一双熟悉的面容,虽是戴着面具,却眼便认出来了:“夜大哥,怎么是你?紫嫣呢?”
夜龙如同雷轰:这真是他们的主子?
怎的变成这么个小姑娘?
好不容易等她长大一点,又变小了。
真是活见鬼!世间哪有越长越小的人。夜龙扛起沐容,吹灯离了东屋,到了西凉行馆的僻静处,进了一处杂房,移开上面的柴禾自密道而入。
沐容落在地上,东瞧西望一番,“与各国行馆地下密道打通了,卫国公府的如何?”
“你是西凉应赛的才女沐九娘?”
“沐容才是我的真名。我在昔日的令牌上,刻的是‘溶月’二字。夜大哥,说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离奇。早在十四年前,我原要投胎,阴冥界突地掉下一个神物,我不幸被砸中,魂魄离散,一魂一魄留在沐容体内,另二魂六魄却一直游荡。三年多前,沈宛带沈容入京,途经陈留,沈容病重难愈,我的二魂六魄趁着她体虚之时附了进去……”
这样的实情,若非亲历,连她自己都不信。她不知夜龙能否相信,如果不信,她辛苦几年打造的未名山庄,天下第一消息楼、第一商业集团,就得成为云烟,她拥有的本事却是真实的,如果夜龙不信,她会在接下来的下注豪赌中让夜龙相信。
她不知夜龙能信几分,但这就是实情。
夜龙听得眉头微蹙。
沐容道:“夜大哥若不信,你可以打听一下,定会发现在沈容大病痊愈后性情大变。”
夜龙没想世间还有如此奇特之事。
“石氏的事如何解释?”
“她哪有显灵?分明就是问心石的缘故。我所谓的地府一游,其实是我投胎前,因鬼差说时间还早,便令我游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