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信件又一次石沉大海。
后来,她在毕氏跟前无意提及此事,毕氏暗测很可能是京都那边做的手脚,为着封锁消息以期稳定局势。只可惜局势终还是没有稳住,三个亲王联手发难。
下旬时,苏家庄来信,其中有一页是苏羽墨亲自写来的,他预备在中秋之前要带人来一趟江宁,到时会把艾芙接回苏家庄,九月即完婚。
苏苏深感到欣慰,遂抓紧时间给艾芙准备回去的东西,整整备了十来个箱子,倒像是为艾芙准备的嫁妆。
艾芙嫁回苏家庄,江宁的铁匠铺便留给艾蓉了,虽每月进项有限,但足够艾蓉借此许一个体面人家做媳妇了。
八月里,江宁有大量北方来的流民涌到城外,单凭此就可见北方战事之一斑了。
苏苏不由暗自焦急,艾芙眼看她终日心神不宁,欲留下陪她,却硬被她劝了跟着苏羽墨回了苏家庄。
自那封短信后,王洛尧那里再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苏苏每每闲下来便恨不得插了翅膀到北边去找他,听说成王一直是以登州为大本营,想必只要到登州就总该能想到办法的。
不过,她这心思很快被老卫国侯自京都来的又一封信给打乱,因为战事的原因,老侯爷在信中言明国库吃紧,作为几朝老臣理应有力出力有钱出钱,遂让府里把所有日常进项的八成上缴国库,以援战事。还另有嘱咐,即使阖府勒紧裤腰带,也不得有人擅自主持分家。
这一来,原本因为秋收才喘过气来的公中再次陷入困境。众人面上不敢表现,背后却是怨声载道,叫苦不迭。
苏苏也颇觉为难,府里这一群主子奴才一向娇生惯养,便是奴才也堪称得上算是锦衣玉食,如今极度减缩各项开支,许多事情就无法使钱银雇外面的人做,需得他们亲自动手,这样一来,不引发牢骚才怪,只怕若单指着他们怕是侯府诸项事务就得垮塌了。
因此,为了让侯府继续照着以前运转下去,她少不得还要自汇珍楼里渡些钱过来。
肖蒙理解侯府现下的状况,同时也对形势颇为担忧,遂而担心苏苏如此不藏私地为侯府倾力会给她自己填没了后路:“尽管南方没有被殃及,但不保证就不会被殃及,到时候咱们汇珍楼定然自身难保,你总得给自己留些以备不测!现今你……”
孤身一人,没有丈夫、儿子傍身,很容易遭受欺负!
苏苏知他好意,但她早已视自己为侯府一分子,况且还有王洛尧临走时的嘱托,如今侯府陷入危难之境,她必须竭尽所能帮着撑过去。
“这场混乱不会持续许久的!很可能不等战火过江就已经结束!”苏苏能有这份信念,还是得源于老侯爷的家信。
倘他老人家没有那份自信,觉得前景难料,他一定不会那般坚持不分家,相反,他会命令赶紧分家。因为他自然晓得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若是此次争位之斗几方力量悬殊不大,不拼个你死我活不会出结果,那么当战火烧到江宁时,卫国侯府首当其冲会遭到迫害,那时要是所有人口聚在一处,很有可能全家覆灭。
而现今,他老人家是再三强调不许分家,可见他对局势的把握,至少目前来看,他能预看到己方的胜局。
“你怎么知道?”肖蒙本想问是不是王洛尧给来的消息,他也听说王洛尧卷了家里财产千里迢迢跑去赎儿子,结果被俘却做了成王的爪牙,却不知十万大军的事,因为侯府消息封锁得紧。
苏苏抬头迎着他:“这是我自己的感觉!”
“苏妹!有些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肖蒙摸了摸后脑勺,犹豫着把话说出来,“现如今王洛尧是在成王那边,我不晓得你心里到底是盼着京都胜还是成王胜!要是最后成王败了呢?你有想过将来吗?”
成王一败,王洛尧父子皆不得存!
苏苏挥手打断:“肖大哥!谢谢你的好意,只是这些你就不要替我操心了!目下我仅须把眼前的事做好,其他的我也管不着了!还有几个月就该到你的大喜日子了,若是你觉得忙不过来,就看着多雇些人手!近来江宁城里多了不少北方迁居来的人,雇佣人手应该正是价廉的时候!”
正式迁居来的民众同流民不一样,他们有家有口,其中还有不少是有钱有势。那些初来乍到想要扎根下来的平民,多半是会现找生计以养活家口,这个时机招人做活最是合算不过了。
肖蒙听她这话,知她有意提醒他自己是快要成亲的人,让他不要再对她抱有幻想,遂而垂了头,轻点:“嗯,我会看着办的!”
苏苏见此也不再多留,转身要走,却被肖蒙又叫住。
“我上次回庄里听说了你在扬州和平江开分铺的事!”
苏苏听了,点头应道:“是!我想试着开两家试试,成即成,不成即不成,江宁这边总归是大本营,有你镇守呢!”
“嗯,我想说的是另一件!”
“什么?”苏苏隐约猜到肖蒙预备问什么。
果然肖蒙接着便道:“我堂哥找到我,问我汇珍楼的情况,我如实同他说了!他听闻后,表示担心……”
“肖大哥,我且问你,假如这场战事很快结束,假如他的担心变成事实,你打算怎么做?”苏苏知他下文,便再次打断,肖家的人想必已经生了隐忧,因为肖蒙和安容皆是跳过他们直接与苏家交易,而且单子都是数额不小的,如果汇珍楼照着这样的进度在整个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