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兄弟俩全都是莽夫,遇到事就知道抡拳头,所以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郑君杰朝一旁又挪了挪,索性转身去了重症室的门边,探下腰趴在窗户上朝里面看去。
护士正在给云开做身体各项指标的记录,手里拿着夹板,看着仪器上显示的数据,不时地记录下来。
从出事到现在,她已经昏迷超过了二十四小时,医生说如果七十二个小时之内醒不过来的话,可能这辈子就再也醒不过来,他不相信。
去年她也是头受伤,昏迷了好几个月,最后不还是醒过来了吗?她一向都是最勇敢最坚强的,这次肯定也能化险为夷,逢凶化吉。
更何况这一次受伤的虽然也是头,但并不是后脑勺,而是额头,只是因为在冰凉的地上躺的太久再加上失血过多出现休克所以才会昏迷了这么久,他相信七十二个小时之内她一定能够醒过来。
萧寒在距离萧腾不足三十公分的地方停了下来,丝毫也顾不上自己的颧骨刚刚做过手术,扯着嗓子对萧腾大喊,“出了这样的大事,你们怎么可以瞒着我!如果我手术失败,今天死了,那我是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云云了!”
萧腾在墙上靠着,一只脚在地上支撑着,一只脚向后顶在墙壁上,一手斜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拨弄着头发,嘴唇抿着,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整个人看起来慵懒又随性。
萧寒冲他吼的时候,唾沫星子乱飞,飞了他一脸,他嫌弃地皱起眉头,偏过头,抬手抹了把脸,一开口说的话能把人气个半死。
“你早上没刷牙吧?真臭!”
“你--”萧寒的脸也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总之红得都能滴血了。
郑君杰背对着他们,抿着嘴偷笑。
你以为萧腾这就说完了?那你就真的大错特错了,他这个人,向来嘴巴不饶人。
看着萧寒涨红的脸,萧腾不紧不慢地继续说:“做个颧骨手术我倒是听说有手术失败的,但还真没听说手术失败死人的,不过你放心,要是你真的死了,每个月我都会去给你烧点钱,让你在那边过得富裕一些,找个好女人,懂得体贴你的,两人凑合着过日子也算有个照应。”
“你--”
压根就不给萧寒说话的机会,他那边嘴巴刚一张开,这边立马就将他的话打断,“你放心,云开这边我会好好照顾她,将来我们结婚了,有了孩子,我会告诉他,他有个叔叔叫萧寒,生前的时候对他妈妈很好,逢年过节我会带着他去看你。”
郑君杰的肩膀抖动得厉害,使劲地抿着嘴,一个没忍住,噗地笑出声响,索性转过身看着这兄弟俩,笑得更猖狂了。
萧腾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眼神却犀利得如同两支箭,嗖嗖地就射了过去。
郑君杰毫不畏惧地迎接,下巴微微一抬,挑衅的姿态。
“云小姐醒了!”
就在三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重症室里看守的护士突然开门跑出来,惊喜地大声喊道。
三个男人这下谁也顾不上再瞪谁了,一个比一个急地朝重症室的门口奔去。
“三位!三位!”护士急急忙忙地伸出胳膊拦住这三个就要冲进重症室的男人,“你们现在还不能进去,我要去叫王医生他们过来给病人做检查。”
“对对对,这是重症室,我们不能随便进去,容易感染细菌,对小开不好。”郑君杰一把拉住萧腾和萧寒,然后对护士说:“你去叫医生过来,放心,我们不会胡来。”
护士似是不放心,一一看过三人,确定门关好了,这才小跑着去叫医生。
“让我先看!”
“我先看!”
“你们俩都靠边,我先看!”
这护士前脚刚走,三人便一起朝门上的窗户口挤去,挤来挤去的,最后谁都只是看了一眼,甚至压根都没有看清楚云开到底是否醒来,医生和护士就匆匆赶来了,三人被挡在了门外,里面的门帘拉上,什么都看不到了。
“没有到四十八小时对不对?”萧腾很激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可是似乎什么都不说又觉得这时候这样傻站着也不合适,说完后自己傻乐呵。
郑君杰点头,“是呀,没超过四十八个小时,小开很勇敢也很坚强。”
“那当然!也不看看他是谁的未婚妻。”萧腾洋洋得意,笑得很夸张,手脚都不纸袋该如何放才好了,站在那儿一会儿挠头一会儿跺脚的,要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人脑子有问题呢。
萧寒难得没有反驳他,用力地抿着嘴盯着重症室的门,一张脸绷得紧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攥在了一起,手心里全都是汗。
相对于萧腾不知所措的激动,萧寒却是惴惴不安,紧张不已,一颗心都紧紧地揪着--醒来并不代表就完全没事,上次也是,她昏迷了那么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重症室的门迟迟没有打开。
萧腾也不激动了,变得紧张严肃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紧闭的房门,眨都不眨一下。
反而此时倒是郑君杰表现得有些反常,居然转身离开去了隔壁房间接着去吃没吃完的午饭去了!
傅达悄悄转过身朝门口看了看,凑过来,小声问:“云开醒了?”
“不知道啊,你去问你家少爷。”
傅达撇了撇嘴,蹑手蹑脚来到门口,探出脑袋朝外面看了看,眼睛滴溜一转,缩回来,小心将门关上,在桌边坐下,拿起筷子端起米饭,就着桌上的菜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