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相对清净的角落位置吊瓶,斯阳摸了手机给李玥菱发微信,示意自己都弄好别担心,回完后她倚在墙上,轻阖着眼半晌有了些许倦意。
因着犯困,连带着感官都变得不敏感起来,人来人往的声音逐渐模糊成一片,她好想睡,可是这里就她一个人,她不能就这样睡着,于是强撑着眼皮,正待迷迷糊糊时,眼帘里有人朝她快步走来。
她看不清那人面容,也不知究竟看见的是真是假,只知他在她身侧坐下,看了眼高挂的吊瓶,压低的声音在她耳边温和清隽。
“怎么坐在这里?”他说,“帮你安排病房?”
浑身还烧着,难受令她的反应迟钝了不少,好半天才摇头。喉间还烈灼着,她眯着眼看了他一眼,那种突然的开心情绪再次而来,如同飓风席卷,铺天盖地。
好像明白了原因,可真要细想时,脑子又因发烧而乱成一团浆糊,她闭眼,勉力抵挡不适。
他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自然也很快注意到她因干燥发白而微有裂口的嘴唇,他起身找护士要了杯热水,放凉些凑到她嘴边。
斯阳已经处于半睡着状态,眼睛都不睁开本能就喝,当真是渴了,一杯水几下就喝完,那股灼烧感总算好了些。厉北辞去扔了纸杯,回来时她居然已经睡着,身体斜斜靠在墙上,眼眸轻闭睡得无声。
他小心坐下,脱下外套给她严实盖好,看她姿势别扭,想了想又手臂穿过,搂住她的肩让她靠着自己。
等同于翻了个身的动作却一点没有吵醒她,想来已经睡沉,厉北辞少许调整自己坐姿让她靠的更舒服,平视前方片刻,拿出手机处理邮件。
医院里很吵,糅杂了各种各样的声音,一刻也停不下来。期间护士小姐过来换吊瓶,说话声有些响,他便抬眸冷冷淡淡一眼过去,直让护士小姐瞬间噤声。
“轻一点,她睡着了。”
“好好的。”护士小姐连连点头,动作很快换完就走。
他继续忙碌。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厉北辞也不知时间,大概是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长时间,怀里的女孩总算动了下,小幅度扭了扭身体又没了动静,他侧首去看。
这么一动后倒是让两人靠的更近,炙热的呼吸直接喷洒在他脖颈,他眼神暗了下来,视线垂落在她唇角,直勾勾不移。
好像得逞过一次后,就开始变得食髓知味,每每有机会,都想这样吻下去。
可这里到底是医院,他即便再想,也不会在这种地方。于是克己地后退,手帮着把下滑的衣服往上盖了盖,这时点滴已经全部挂完,护士小姐再次走过来拔针。
斯阳就是被拔针的痛意弄醒,恍恍惚惚感觉有人帮着按住了她的手背,她挣扎着睁开眼,一眼便望进他眼底。
第二十九章
斯阳压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他,她的记忆仿佛还停留在一个人在医院那时,挂号量体温开吊瓶,然后整个人昏昏沉沉找了个角落坐下。她还记得她很困很困,快要睡着时看见熟悉身影……
本还以为是幻觉,原来真的是他!
胸腔里跳动的心脏频率在加速,一下一下听得清楚,又重又快,令她不敢与他对视太久。斯阳忙不迭低下头,目光垂落才发现身上盖着他的外套,她怔然。
太多的情绪深压太久,此刻如同火山爆发,从底层迸发出来,瞬息之间便将她淹没。斯阳直勾勾盯着,鼻尖离得近好似能闻见那上头清冽的味道,一如他身上干净好闻,她闭了闭眼,以往那些点点隐约的念头,在这一刻倏地都有了答案。
既清晰又明确的答案。
“睡醒了?”
四指搭在掌心大拇指微微用力压着手背上粘着的医用胶,厉北辞探手去摸了摸她额头,触手温度正常,病情算是暂时控制住了。他半晌没听见回答,挑眉:“怎么不说话?”
斯阳回神,轻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有人给我打电话,”他显然不想说太多,话头一转,“早上起床就不舒服了?”
即使他没道明,斯阳也知道是李玥菱通风报信,她舔了舔唇,嗯声。
他闻言默了下,顿了几秒:“走吧,送你回家。”
“好。”
一出医院,斯阳才发现艳阳当头暖黄遍地,竟已是中午。车内密闭了太久有些闷热,斯阳侧着去开车窗,冷风灌入顷刻便带走燥热,她还想再开大一些,垂在身侧的手冷不丁被握住。
“手这么凉,”他蹙眉,目露零星不悦,一个倾身便将她那侧车窗关闭,留了自己那侧一条缝隙,“病还没好就敢吹风?”
斯阳语塞,视线里他已收回手专注行驶,她低眸盯着自己手看了会儿,慢慢屈起。
一路畅通到家。
折腾了一早上累得不行,斯阳一进屋就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手掌平摊在眼前,遮住最后一丝光亮。耳边尽是悉悉索索和打开什么盒子的声音,她刚坐直一些,身侧便陷下。
“量一□□温,”他拿了酒精棉球,仔仔细细地把体温计消毒,而后甩了甩转向她,单手轻捏住她下巴,“含住。”
斯阳张嘴,那染了冰凉的体温计被他放至舌下,有些刺刺的不太舒服,她鼓鼓嘴动了动,想到什么含糊嘀咕:“好久没有生病的感觉了。”
这种吊瓶量体温什么的,分明是小时候经常做的事。
“别说话,”他听见,回头重新审视她,发觉体温计有点歪了,又给她握正,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