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弃了反抗,眼睛空洞地看着他…
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宠她的人,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似乎都变得那么陌生…
疼痛还在身上持续着,她眼皮越发沉重,缓缓闭了起来。
泪水也在那一瞬间滑了下来…
云雨过后,宇文邕看着昏厥过去的人,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在她的泪痕上来回摩挲着。
许是酒气的作用,加之她一句句疏离的口气刺激了他,他昨夜一点也控制不住情绪…
他的手抚上她的小腹…
这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可是自从那日他放了狠话后,他们虽在同一屋檐之下,每日同食,她却始终沉默不语。
今日她难得主动找他,确是因为劝他放人,而且竟然怎么都不肯承认是为了自己而来…甚至还和毗贺突…
他是真的生气了…即使知道她有身孕,他还是想要要她,让她明白她属于他!
他现在拥有齐国和周国,想要多少女人都可以,可是偏偏最想要的,却得不到…
所以他强迫了她…但终究忍着自己的暴怒,怕伤到她和孩子。
她一定会更恨他吧…
他颓败地将头埋在她发间,似是请求原谅,又似自言自语:“落儿…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你对我很失望…可是你是唯一走进我世界的人…我不能失去你…无论怎样,我都想自私地留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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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落醒来的时候已被他抱回了东阁的含光殿中。
她望着帐顶,身上的疼痛感让昨夜的一切如噩梦一样在头脑里清晰…
她勉强撑着坐起身。
摸了下自己的小腹,她苦涩地牵着唇,可委屈却一股脑地涌了出来,怎么都抑制不住…
她抱着膝,将头埋在被子里小声地哭了起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觉得眼泪都要干了才止住了悲伤…
自己为何变得这般脆弱,每次面对他的时候都会变得这般脆弱…
爱也好,恨也好,他终究在她心里…
“吱”的一声,让她猛然清醒过来,她胡乱擦掉眼角的泪,戒备地看向门的方向。
拖地的衣裙迈入门槛。
尘落看着进来的人,淡淡道:“是你?…”
“淮安姐姐…”郑氏向她行礼道。
尘落打量着她这一身略显华贵的宫装,还有轻绾的长发和发上的装饰,自嘲地笑笑:“看来是我多虑,你看起来没有什么不情愿…既然心甘情愿,现在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郑氏胆怯地低下了头,也有些羞愧在心头盘旋,“我听说昨夜姐姐受了伤,特意带了伤药过来…”
“我身上是小伤,怎敢劳陛下的新宠大驾。曾经在齐国,你是绰弟的妻子,说实在的,我都没见过你几次。没想到如今我们却会同侍一夫…看你的装扮,他给你的位份还不错,恭喜你了…”尘落的语气平淡,却平添敌意。
她非有意这样,可是想到昨天所见就无法让自己心平气和…
“淮安姐姐…”郑氏听了她的话眼圈红肿,满是委屈,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我们一样是亡国之女,有些事情又岂能自主决定,还不是只有妥协的份儿。陛下他很好,他还答应我帮绰郎洗冤改葬…我早上还听说,陛下敕所司将绰郎葬于永平陵北,又让人顺道为你的三位兄长修缮坟墓…其实或许陛下是为了让你开心要给兰陵王他们修墓才顺便为绰郎改葬…陛下他,好像很在乎你…”
“…”尘落没有说话…
她何尝不想妥协,可是他却一次次刺激了她…他们间的恩怨太多,让她不知所措,他夺了她的国,即使帮她的兄长修墓又有何用?……
宇文邕在门口静静听着屋里的对话,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郑氏屈身行礼。
宇文邕抬手示意她免礼:“你先回去吧,朕和她谈谈。”
“是…”郑氏抬眼看了他一眼,才退出去。
房中的两人一个静立,一个绻坐,一个眼神盯着她,一个眼神盯着手中的被子…
“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