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纬闻言大喜,可不想还没行出宫门,就被一众臣子拦住。
他怒不可遏,大骂诸军将莫不是要软禁他,又对着延宗道:“安德王兄,朕以你为相国,并州刺史,总山西兵事。并州交由你负责,朕今去矣!”
延宗无奈哭道:“陛下受命,臣安敢不从,定当死守晋阳。但请陛下为社稷莫动,臣为陛下出死力战,定护陛下和晋阳周全!”
穆提婆见状,呵斥道:“陛下计已成,王不得辄沮。”
诸将不敢多言,但也不肯退让,依旧将他拦在这里。
小怜见此,拉住高纬的衣袖:“陛下,我们先回去休息吧…”
高纬闻言,淡淡吩咐派人送冯淑妃回邺,自己则暂缓了计划。
小怜不愿离去,拉着他的手,眼中含泪。
高纬使劲捏了她的手一下,轻声在她耳边道:“出城等我…”
说完他便转身向寝殿而去。
诸将见他回去,方安心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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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的猛进,周军已过介休,直逼晋阳。
因为赶路,尘落疲惫不已,一安营,便在帐中躺下休息。
平日里欢分的五郎此刻也没了精神,落在她榻前,趴了下来。
宇文邕处理完事情,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景象,他无奈地将那只鹦鹉弄出了大帐,坐在榻前看着她。
尘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你回来了,又去抚慰将士了吗?”
宇文邕见她不适,不答反而心疼道:“若是坚持不住就告诉我,别总自己硬撑着。”
“没关系,我坚持得住,你别担心。”尘落笑着坐起身来:“一路上,你对士兵们那么好,他们都对你死忠死忠的,我听说现在齐国也相继有人来降,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平定这里了,所以若我现在走,估计来回反而更累,不如陪在你身边。”
宇文邕捏了捏她的鼻子:“如今兵临城下,恐怕明日又有大仗要打,我会留人驻守营地,你到时候就呆在这里,外面太乱,而且也不想你再看血腥的东西。”
正说着,外面有人来报:“陛下,穆提婆带人来降。”
宇文邕一愣,对身边的人道:“我去看看,你先睡吧。”
尘落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了营帐。
许是刚刚已经睡了一会儿,又和他说话,她困意全无,便扎好头发,穿了衣衫,走出大帐。
守帐的侍卫见她出来,恭敬行了礼。
她让他们继续站自己的岗,她在帐外随便走走,不用他们跟。
五郎听到响动,从树上俯冲下来,在她身边上下乱窜,好像在告状。
尘落揉着额头:“好了五郎,我知道了,是他把你赶出去了对吗?不过他最近很累,你在屋里会让他没法休息的,所以你就委屈一下吧。”
五郎一听立马搭愣着尾巴,不满地飞到了树枝上。
尘落望着它,叹息道:“别生气吗,等回去给你肉吃好不好,双份的?”
五郎斜睨了她一眼,这才飞到她头顶落下。
尘落微微勾了勾唇:“五郎,不知道为什么,越接近晋阳,我觉得越心慌,好像这里有什么。”
五郎用翅膀拍着她,可她却还是说不出心里的慌乱。
漫步在夜色中,她不自觉走到了他议事的地方,见有人从营帐里出来,她也没有躲。
来人望见她的时候不禁愣在了当场:“公…”
尘落看着他,略感疑惑:“你是刚刚来降的那人?”
穆提婆心下生疑,正要说,却听到身后打帘的声音,忙恭敬退开。
刘休征道:“公子,陛下请你帐内侍候。”
尘落领命进了大帐。
穆提婆望着那人的背影,心中疑惑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