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毗贺突这么一说,倒让他觉得应该留意一些。
他又望了望自己的弟弟,见他神色诚恳,心中更是权衡起来。
毗贺突不是随意诽谤他人的人,也不是会因为权力小心眼的人。
不过他也不能因为这一言就杀了杨坚,那样未免过于草率。
他微眯着凤眸,淡淡开口:“此事,你可有对其他人说过?”
“未曾…臣弟只告诉了皇兄一人。”宇文宪恭敬道。
“此事暂时不要再和人提起,朕会安排人调查的,没有确切的证据前,不可轻举妄动。”宇文邕沉声道。
宇文宪应了下来。
门外,宇文直闪身离开,嘴角挂起了笑。
毗贺突说得倒是有趣,不知道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把杨坚进一步拉拢到他这边来…
他这么想着,按着宇文邕的意思先去了含仁殿等候。
这几日,他在母后耳边唠叨了多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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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邕处理完事情便去了含仁殿。
叱奴氏比之前的态度好了很多,至少见了他。
宇文邕坐下后,问及她的身体情况。
叱奴氏随口答着:“我听说最近你让太医弄什么药膳给我,陛下倒是有心了。只是我这把老骨头,活一天是一天,你也不必如此费心。”
“母后,百善孝为先,此事是儿臣分内之事,先前让您受惊是儿子不对,如今贼子已除,还请您安心静养…”
叱奴氏摆了摆手:“算了,你杀你堂兄的事情我也不想再问,我老了,你们兄弟两个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也管不了。只希望你们两个都好好的,无论何时,你都不要忘了,豆罗突是你同父同母的弟弟!”她边说边看向小儿子。
“母后说得是,我们兄弟同心,您不必担心,好好养好身子便是。”宇文直讨巧道。
叱奴氏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其他。
坐了一会儿,宇文邕和宇文直一起告了辞。
一出殿门,宇文直就开了口:“皇兄,最近弟弟我可在母后面前没少费唇舌。”
宇文邕心里无奈,知道这个弟弟又要和他讨功劳,却并没有接话。
“哎…”宇文直见他没有答,继续道:“皇兄,你说弟弟我帮你除掉了宇文护不说,现在还帮你安抚好了母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只让我当个大司徒?还把大冢宰之位给了毗贺突那家伙。不说灭掉宇文护这事上是弟弟我的功劳要大,就光说血缘上,和毗贺突比起来,我们才是亲兄弟。”
宇文邕回头看了他一眼,严肃道:“现在五府都不总于天官,大冢宰之位和以前的权利比也差了很多,毗贺突都知道我是明升暗降了他,你还要争这个虚名?”
宇文直被他这么一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闭了嘴,心里却又开始盘算起陆通那个大司马的位置…
宇文邕见他不悦,心里又叹了口气,旋即道:“你最近功劳苦劳确实多,既然你开了口,朕最近在想册封谁做莒国公,绍伯父莒庄公(宇文洛生,宇文泰之兄,宇文邕之伯父)之后的事情。不如就把这个位置留给你的长子?这样你可满意?”
“当真?!”宇文直听后眼中闪过狡黠的光,“皇兄可不是逗弟弟我开心。”
“君无戏言,也算是对你的褒奖。”宇文邕轻勾着唇,心里却对这个弟弟又多了几分无奈。
不过他这次确实帮了自己不小的忙,这个位置给他也无妨。
而且今日母后那话里有话的感觉,估计也是他的杰作吧。
他把这个国公之位给他的长子,估计他得了好处也会安生一段…
“那弟弟就代乾瑞(宇文宾的字)谢过皇兄了。”宇文直拱手道。
“好了,若无事,你也早些回去吧,朕先走了。”说完,宇文邕转身离去。
宇文直看着自己哥哥的背影,心里终于平衡了些。
但想到刚刚毗贺突和皇兄说的那件事……
他嘴角一勾。
这么个大好的机会,总要留着用用才行,放过了,岂不可惜?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