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一对璧人,并肩而立,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嫉色,目光落在李浩然的身上,久久没有挪移,笑道:“陆小姐,好久不见。这位应该是陆小姐的男朋友吧?果然是一表人才,不知道在哪里高就?”
李浩然没有错过祝鸿才看向陆轻萍的异样目光,睨了祝鸿才一眼,嘴边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注视着身边的陆轻萍说道:“鄙人姓李,名浩然,毕业于燕京大学,目前供职于一家外文报馆作编辑。家父曾留学于国外,现为上海督学。看祝先生的年纪,想必应该已经成家,有了妻子和儿女了吧,如果在子女的教育问题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以找我,家父在这方面还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当然,要是有其他事情需要帮忙,祝先生也尽可以开口,只要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李浩然的一席话让陆轻萍很是惊讶,她不解的看向李浩然,虽然李浩然和祝鸿不过是萍水相逢,但是他未必看不出祝鸿才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人,李浩然一向是避之不及,不愿意与之打交道的,而且按照两人的生活轨迹,以后有交集的地方估计很少,怎么这会他却摆出这么一副“亲切友好往来”的态度来?再者,对于走后门的行为,李浩然一向是不赞成的,因此为了杜绝请托,他从来不将自己的家世挂在嘴边,而且他平素里也不是一个喜欢炫耀家世的人,怎么这会跟刚刚见面的祝鸿才说起这样的话来了?这又是因为哪般?陆轻萍很是纳闷,碍于祝鸿才和曼帧在眼前,她没有把自己的不解问出来,把疑惑放在了心里。
“呵呵。”听了李浩然的话,祝鸿才干笑几声,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把李浩然说的话当真,他就是傻瓜了,因此并没有接着李浩然的话音往下说,而是说道:“李先生和陆小姐郎才女貌,般配的很呀,真让人羡慕。”称赞完陆轻萍和李浩然之后,他回手将曼帧拉了身边,笑道:“有一件事忘了告知陆小姐了,我和曼帧就要结婚了。听说曼帧和陆小姐是两姨表姐妹,那么我们今后就是亲戚了。”
陆轻萍看着曼帧脸上死寂的神情,“恭喜”的话在舌尖滚了两滚,到底没有说出来。虽然曼帧和陆轻萍是亲表姊妹,但是陆轻萍和顾家并不亲近,而曼帧又一直为家中生计奔波忙碌,因此李浩然在和陆轻萍交往期间,虽然见过曼帧几次,知道她这么个人,但是并没有太深的接触,又不明白内情,因此并没有陆轻萍的感触,虽然心中有些纳闷曼帧怎么会和看上去和她“风马不相及”的祝鸿才缔结婚姻,而且在谈及婚事的时候,她这个做新娘的脸上没有一点喜色,但还是按照常规恭贺了一番,并说道:“既然这样,那等祝先生和顾小姐大喜之日,届时我和轻萍倒要讨杯喜酒了。”
说道婚事,祝鸿才立刻眉飞色舞起来,口沫横飞的向陆轻萍和祝鸿才大肆吹嘘将要举行的婚礼如何的奢华热闹。陆轻萍心不在焉的听着祝鸿才吹牛,目光落到曼帧身上,看着她就那么静寂的站在祝鸿才旁边,不发一语,好像祝鸿才所说的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一样。看着这样的曼帧,陆轻萍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没想到没有了曼璐的居中“撮合”,最终曼帧还是逃不开和祝鸿才的这桩孽缘。
在祝鸿才满足了虚荣心,吹够了牛,志得意满的离开之后,李浩然也跟在他身后离开。陆轻萍目送李浩然,在他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之后,转身准备回家的时候,就看到曼帧定定的站在她身后,吓了陆轻萍一跳。陆轻萍定了一下神,问道:“曼帧,有事吗?”
曼帧三步并做两步的疾步走到陆轻萍面前,双手握住陆轻萍的手,满脸哀伤,两眼含泪的央求道:“轻萍,我听说你们现在住的房子是你花钱买下来的,过世的姨妈是不是给你留了不少钱?你能不能借我一点,我发誓,我一定会努力赚钱还你的。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你可以算利息。”
当初陆轻萍买下现在住的房子的时候,因为知道顾家成了自家的邻居,深知顾家德行的她,为了避免被顾家缠上,为了避免其他的麻烦,所以宅子挂的是冷宅的名头。对于隐瞒顾家这事,陆轻萍也知道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顾家早晚都会知道这房子是她花钱买下的,但是只要在顾家知道之前,她对顾家的态度摆出来,和顾家的距离已经拉开之后,那个时候就算顾家知道她也不怕了。果然,之后事情一切都如陆轻萍所料,顾家人在知道真相之后,因为陆轻萍对他们的态度一直是不冷不热,冷太太也看破了他们的为人,对待他们一家也不复以往,因此顾太太除了说上几句酸溜溜的言语之外,一点好处都没讨到。事过境迁,如今曼帧再次提起,陆轻萍先是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叹了一口气,说道:“利息不利息的放到一边,回头再说。借钱给你我是没问题,但是曼帧,你确定从我这里借到钱,就能解决你的问题吗?你家里人会让你反悔吗?祝鸿才会答应吗?”
曼帧被陆轻萍问得面如死灰,自从她和祝鸿才的婚事定下之后,顾家就开始从祝鸿才那里拿家用了,这钱是交到顾太太手里的。因为有了一个有钱的女婿,而且这个女婿满口承诺会一直奉养他们一家,直至小六成年,并且落实到纸面上,写了保证书,顾太太觉得一家子的未来有了着落,好逸恶劳的她再也不肯每天起早贪黑的辛苦的出摊,早早的就把糖水摊子给撤了,下面几个小的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