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腊月底正是松江最冷的时候。
单娆不知道在冰场上站了多久,边学道下车走到她身前,能看到她的睫毛上挂着霜花。
出来的急,衣服穿少了,下车走这一段路,边学道全身都冻透了,冰场上温度更低,顾不上说话,他拉着单娆就往停车的方向走,单娆顺从地跟他走。
坐进车里,感觉到空调的热乎气,边学道搓着手看向单娆:“什么时候到的?来学校干什么?来之前怎么不给我电话,我好去机场接你。”
单娆摘下帽子,用手擦掉雪花化成的水滴说:“刚到,在飞机上突然想来学校看看,就来了。”
边学道打着方向盘说:“走,回家。”
“等等!”单娆抓着边学道胳膊说:“你先停车,我有话想说。”
边学道踩着刹车,问:“嗯?怎么了?”
单娆避开边学道的目光,说:“我不想去。”
边学道问:“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去?”
单娆说:“我来只是想见你。”
边学道说:“不影响啊!”
看见单娆的样子,边学道笑着说:“你是不想见边学德和王家榆?不对啊,应该是他们怕见你才对啊!”
单娆向车外看了一眼说:“家里人多,咱俩没机会单独说话,这样,先去红楼吧。”
红楼……
边学道有点犹豫,说:“自打参加完校庆,学校里不少人都认识我,觉得不方便,我已经有阵子没回红楼了,房子里估计已经一层灰了,要不咱俩去……”
“我想去看看红楼。”单娆说。
得!
啥也不说了,去红楼。
车拐弯的时候,边学道脑海里忽然闪过王一男跟他说的——“杜有恒甩了戴小云,戴小云却把账算到了公司头上,女人一旦发疯,比男人还可怕。”
不会的!单娆跟戴小云完全是两类人。
………………
“咔哒!”
钥匙在门锁里转了两圈,一声脆响,门开了。
房子里摆放还算整齐,就是走近后能看见桌子上、地面上覆盖着一层灰。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屋子里“荒废”的样子,单娆眼眶一下就红了。
最开始边学道没注意到,他去卫生间找抹布去了。
等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单娆在擦眼睛,边学道丢掉手里的东西,拉着单娆问:“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
单娆深吸一口气说:“我不是哭,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没想到这里会是这个样子。”
边学道四下看了一眼,轻声说:“触景伤情了?别啊!打扫一下就不干净了吗?最近这半年,我竟满世界跑了,我妈抓着我都说快忘了有我这个儿子了……”
单娆“噗嗤”一下破涕为笑,擦了擦脸说:“行了,别找借口了,其实就是房子多了,住不过来了,只能空着,对吧?”
边学道刚想点头,一想不对啊!
房子多了,住不过来了……
怎么感觉一语双关,说他女人多呢?
单娆瞄了边学道一眼,脱掉羽绒服,拿起抹布,走进卫生间重新用水洗干净,开始擦桌椅。
边学道插上吸尘器,“嗡嗡”地吸地板上的灰。
忙活累了,打开冰箱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罐辣酱,拿出来一看,过期了。
边学道关掉吸尘器说:“别弄了,跟我回家吧,热热闹闹的,想吃什么都有。”
单娆一边擦电视柜一边语气坚决地说:“不。”
没办法,边学道穿上外套问:“你想吃什么,我出去买。”
单娆头也不回地说:“香菇炒肉。”
香菇炒肉?
边学道记忆力好,他还记着2003年“非典”时,他被学校隔离第七天,单娆怕他每天吃的单调,神奇地给他加了一份香菇炒肉。
粉色羽绒服……
香菇炒肉……
有意的?还是巧合?
………………
腊月二十九,很多小饭馆的老板和厨师都回家过年了,所以开门营业的饭店不多。
边学道开着车在学校附近转悠,找了个看着挺干净的店,进去点菜。
等菜的时候,他往家里打电话,免得大家等他吃饭。
电话是王家榆接的,边学道让她喊边妈听电话。
单娆决意不去家里过年,边学道撒了个谎:“妈,公司有点事,一时半会走不开,你们先吃,别等我。”
边妈不解地问:“公司有事?什么公司不过年啊?”
边学道想都不想地说:“智为科技代理的游戏啊,学生都放假了,过年这段时间正是玩游戏的高峰。”
边妈拿着电话说:“你早点回来,外头下雪路滑,开车注意安全。”
拎着打包好的饭菜出门时,发现外面的雪下大了。
一路上边学道开车都很小心。
他知道如果再发生什么意外,单娆估计连松江都不会回了。
快到东森大学的一个路口,边学道看到一家花店,花店门口有两个女人正在清雪,很显然,花店还在营业。
车停在路边,边学道下车,向花店走去。
在门口清雪的女人见了,放下手里的工具,走过来问边学道:“先生,想买花?”
边学道推开店门说:“买花。”
花店面积不大,空间细长,但布置得挺规矩,能看出老板是个爱干净的。
边学道边走边看,两个女人中年长一点的跟在旁边介绍花的名字。
见边学道迟迟不说话,女人问:“先生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