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一身,最好看的婚服。”
“阿亭……”
谢亭放在膝上交握的手,用力握着,她抬头,仍是挂着笑,切断了他的话,“如今我已是王家妇,再也回不了头了。”
外面有丫头轻轻叩门,道是“到时辰了”,谢亭轻轻嗯一声,与晏琛说道,“吉时已到,晏琛哥哥,再会了。”
晏琛到底还是走了,谢亭看着他离去的方向,终于还是哭了。
她很少哭,大抵只有几次委屈的眼泪,也全淹没在了晏琛的衣服里。
谢亭抬着头,听着丫头轻轻唤道“小姐”……她转过头来,拿袖子揩去脸上的泪,换了笑,“无事,替我补妆吧。”
王璋来之前,谢亭的屋子又热闹起来了……她们都是晓得晏琛的,如今瞧的这一回,自也不会傻傻去问,各自转了话题,打起趣来。
等王璋进来,她们这厢是又起哄几句,一面是送着谢亭出去。
最后是由人送来一段红绸,由王璋与谢亭,一人握着一边往外走去。
外头锣鼓通天,王璋与谢亭辞别谢父、谢母,往外走去。
路上,谢亭便轻声与王璋说道,“我该谢你。”
王璋转头,一双桃花眼含着笑,“能得你一句谢,很值。”
等扶谢亭上马车的时候,王璋顺着揩了一把油,还在她耳边轻轻说道,“那就请夫人,好好想下谢礼吧。”
他这话说的暧昧,又缠绵,只把谢亭听的红了耳朵,瞪他一眼。
王璋也笑,给她放下了车帘,才翻身上马。
来时热闹,归时也喜庆。
王二郎春风得意骑着马,看着后面那一顶轿子,心下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他终于如愿以偿,娶到她了。
锣声慢慢远去,赵妧看着晏琛站在一株合欢树下,看着远方。
她走过去,站在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淡淡开了口,“疼吗?”
晏琛看着赵妧,拱手一礼,喊了声“晋阳公主”……
后话却没提,只是眉头深锁,看着谢亭离去的方向。他如今,终于是晓得那日王璋没头没尾说的那句话,“晏大人,你要小心了。”
原来,竟然是这个意思……
疼吗?
疼……
他的姑娘没了,他世界唯一的光芒也没了。他再也看不见,那样明媚,只对他一个人的笑了。
赵妧的纨扇搭在手心,转头看他,“晏琛,你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也把谢亭看的太轻了。你以为,你连一个明确的答案,都不肯给她……她会一直等着你?”
良久,晏琛才转头看向赵妧,低垂着眼,“我以为,十九年的相伴,足够说明一切了。是我,来迟了……”
赵妧没说话,只是看着远方,良久才轻轻叹了一声。
她说不了什么,也不同情晏琛……只是觉着,有些可惜了。
最后,赵妧由四惠扶着上了马车,看着被撩起的半边车帘外,天边的云彩正好看。
她想着远方的徐修,有许多话想与他说。
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作者有话要说:谢亭娶到媳妇了。晏琛……听说下章很肥美?看了不收藏是要被打屁屁的哦~
归家
徐修在洮州,待了已有三月余。
这三月,他亲自上阵,帮忙修堤、疏浚……石碑村的百姓很是信服他。
至如今,村子终于是建好了,先前砍伐之处也栽了不少树木。
另有河道几处以浚深、加宽和清理现有河道,开挖新河道……
天尚还有些昏暗,路边有烛火点点。
徐修着一身青衣,负手站着,衣袍被风拍的轻轻作响。
他的发用一支玉簪束着,气态沉稳,面容冷静……比先前从汴京来时要黑些,可眉宇间的气度却是愈发深了。
他看着那座崭新的牌匾,上头是苍劲浑厚的三个字,“安乐村”。
那是他先前书写,再由人刻画上去的。
石碑村已经过去了,往后这处便唤“安乐村”,是希望生活在这的百姓,都能安乐平康。
冯县令看向这个年轻人,心下是要比第一日见面的时候,还要多几分恭敬。
他顺着徐修的目光,看向那块牌匾,恭声开了口,“安乐村的百姓,都会记着大人的。”
徐修转头,面上带着闲适的笑,与冯县令拱手,“承蒙冯大人这几月的照顾,如今事已皆成,修也该回了。”
冯县令亦拱手一礼,才又劝道,“如今天尚未亮,徐大人何不再留会?”
徐修摇头,看着汴京的方向,轻轻一笑,“不了。”
他说完这话,是先迈步往前走去,身后跟着李赐及文、武两兄弟,如他来时一般。等马车转起来的时候,天边终于透出一丝阳光。
———
他们这一行,在路上行了有大半月余,如今将将是到离汴京最近的一个驿站。
青文瞧了瞧天色,朝马车说道,“主子,如今天色尚黑,城门还未开,可要先在驿站歇一脚?”
徐修伸手打了半边车帘,天上仍挂着一弯弦月。
七月的风打在脸上,清清凉凉的让人很是舒服,他仍望着汴京的方向,“去与李大人去说一声,快到了,路上便不再歇了。”
青文应是,往李赐那处说了句,后头是快马加鞭往汴京赶去。
马车到徐府的时候,天也只有几分灰蒙亮。
下人正半眯着眼,在灭门前挂着的灯笼,听见马蹄“嗒嗒”声,才转头看去。
便瞧见徐修下了马车,面上带着几分舟车劳顿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