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指着一地,与人说来,“前边人多,你去那处休息一会,等好了我便来寻你。”
赵妧轻轻嗯了一声,她不曾走动,仍负手站着看着这处景象。
“小娘子?”
赵妧转身看去,是位老伯。
老伯领着孙女,面上带着很是和气的笑,“当真是小娘子,老朽先前还道是看错人了。”
赵妧闻言,这才想起,是那回来时遇见的那位老伯。她与人轻轻点了点头,开了口,“老人家也在。”
老伯笑着点头,“家中孙女贪嘴,便来外处打个牙祭,填个口腹……”他这话说完,是看了看人身边,又看了看四周,道来一句,“今日先生不在?”
赵妧正弯着腰,轻轻揉着稚女的头。闻言……她的手一顿。
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他……”
“老朽还道先生去哪了,原是在这处候着娘子。”
他这话说完,笑着与两人作了个揖,继续握着孙女的手往前去了。
赵妧的身子仍就着先前的模样,还未站直。
她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在这纷扰小道上。唯这声,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
而后,她站直了身子,不曾转身,往前迈步走去。
可她尚未走出一步,就被人握住了手……而后是一句,“你要躲我至何时?”
徐修扔握着赵妧的手腕,走到她的身前,声很沉带着几许悲痛,“妧妧,你究竟要躲我至何时……”
赵妧垂眼,看着那段被握着的手腕。
而后她抬起头,看着徐修。这是那桩事后,她头回这般细致的看他——赵妧的面色很平,声亦很淡,“我为何要躲?我十六岁嫁予你,如今二十一,这六年时间,我自问未曾有一分一毫对不起你。”
而后,她看着他,嗤笑一声,“徐修,你说,我为何要躲你?”
徐修紧紧握着她的手腕,怕她再如那日,离开他一般——跟着人的话说道,“妧妧,是我错了。”
他看着她,声带了几许哽咽,“妧妧,我已经知道错了。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我错在娶你的时候,心生怨愤。婚后的日子,未曾与你坦白。这些年,我费了你一片真情,还伤了你一颗心。”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却不曾想,我早已爱上你了——”
“妧妧,如今,我知道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
徐修看着她,话间竟有几分小心翼翼,“那么,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回。”
“我们重新开始,可好?”
赵妧心没面稳,徐修的话一丝丝传入她的耳里,翻起她心中一片涟漪。她仍看着他,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而后,她蠕动了嘴唇,“重新开始?”
徐修点头。
他看着她,如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万般珍重。
赵妧的声有几许哑,“你说重新开始,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他能回来吗?”
徐修松开手。
他看着赵妧,良久才开了口,声也带着几许哑,“我们以后……还会有的。”
赵妧看着他,终归是垂了眼,她看着垂落的那双手——
未说一句话。
秦文手里握着纸包,看着这边动静。
他已经站了许久,也看了许久……如今,见赵妧不再说话,便迈了步子往这处走来。
他的面上带着温和的笑,轻轻唤了人一声,“我回来了。”
徐修循声看去,便见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公子,正往这处走来。他面带春风,而他的眼里却是他的妧妧——徐修心下有几许发闷。
他没说话,只是仍握着赵妧的手。
秦文见他这般,停了步子,与人轻轻一笑,“徐大人。”
而后他看向赵妧,面上仍带着笑,“夜已深,我们也该回了。”
赵妧轻轻嗯了一声,她迈出步子。
再至徐修身边的时候。
赵妧的步子一顿,而后继续往前走去。
秦文看着赵妧的步伐,与徐修点了点头,便跟上赵妧的脚步一道去了。
月色仍很深。
徐修仍站在原处,他的身影在这月色下显得愈发寂寥。
而他的眼仍往前看去,只瞧见赵妧的裙角随风浮动——还有那一对,极为相配的身影。
赵妧坐于马车中,手中握着一盏酒,看着那无边夜色。
“您的心里还有他。”
秦文的声很轻,他看着那个纤弱的背影,轻轻开了口……而他的面上,依旧带着旧日的笑。
“谁说的?”
“您的心。”
赵妧把酒盏搁在案上,良久她侧脸看着秦文,声很淡,“我的心,我不知,你知?”
她这话说完,方觉口气有些生硬。
赵妧转头仍看着那无边夜色,轻声道一句,“抱歉。”
秦文的指腹,磨着那酒盏上的小像,面上仍挂着笑,“无妨,是我……多言了。”
马车仍往乌衣巷话。
用心
茶馆里。
赵妧临窗而坐,她的手中握着一碗茶,正看着那外处光景——
连着下了十几日的雨。
整个汴京都朦胧胧的,雾气生烟,仙气萦绕,远远望去竟如几座神仙居。
窗外行人匆匆,而那雨水……随着那屋檐落下一串又一串的雨帘来。
街道小巷,几处坑坑洼洼的地方,泥土与那雨水混在一道,积成了小坑……那些因没带雨具而奔跑的行人,没瞧见,便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上头,溅起了不少泥泞。
有不少走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