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乐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直叫着说这衣服不敢穿,得用衣架挂起来,天天看着,也欢喜,李霞还说就我屋里的其他几件衣裳,哪一件都不低于二十五,说我现在比镇上的官太太还洋气还阔气,最后硬塞给了我二十八块钱,抢了一件过去,”
乔夏氏这是故意在沈兰香面前显摆的,她帮沈兰香养女儿,又伺候沈兰香坐月子带孙子,沈兰香扯了块青布给她妈做了件薄衫子都没想过给她做上一件,你说,她能不气?
先前巴结沈兰香,是因为老二最出息,本想指着老二富贵后能善待自己,奉养自己,可这事之后,她也彻底明白了,就沈兰香那铁公鸡一毛不拔的样,就是有天老二成首富,也别想着沈兰香能接自己过去享福。
想想还是老三最孝顺,暗下决心以后要对老三家好点,指望老二富贵拉老四一把,还不如指望老三出息,老四还能沾点光呢?
“有什么了不起,一件衣服,谁又不是买不起,”沈兰香嘟囔着,脸更黑了,老三带来的东西,大伯母和小四婶都有份,一人一套衣服不说,还个了小四婶一瓶粉底霜,大伯母一瓶搽脸油,听说老贵了,只她一人什么都没有。
“兰香,你也别怪幺妹,二嫂领人来捉奸,这事搁谁身上谁不气?这也就是幺妹,是文化人,知道母过不连子,还想着给玉梅和秀兰一人一双鞋子,换做别人,宁愿扔了,”乔夏氏看了她一眼,心里顿觉舒坦,明安慰暗讽刺地说了一通。
沈兰香知道老太太这是在磕碜她,心里气的要死,可又不能冲老太太发火,抓了把豆子,在簸箕上搓的咯吱咯吱想,气哼哼地说,“你当她有那么好心,给玉梅和秀兰的那是女孩穿的?当施舍穷人呢?”
“你就知足吧,老三可不是周到人?甭说玉梅和秀兰,就是毛引的衣服都是从三个孩子的分量里划拉出来的,麦麦的衣服,玉梅和秀兰能穿吗?给你还被你嫌弃,这些年也没见你给人家姑娘儿子买上一件,”乔夏氏将挑好的豆子倒进篮子里,又倒了一些在簸箕里,心里高兴,就觉得浑身都舒畅。
这人性本贱,当初郑幺妹处处善待她,她却看她不顺眼,抓奸之后,郑幺妹跟她摔了几次脸子又驳了几回面子,倒让她不敢小瞧这三媳妇了,又听人说建国给她捎来的衣裤鞋袜只有镇领导夫人们才穿的起的高价货,立马态度大变样,见谁都说老三媳妇孝顺。
“娘,你当郑幺妹还真有这么孝顺,背着你还不知道给她妈送了多少衣服呢?几件衣服就收买了你的心,你还真容易知足,”
“知足,我干嘛不知足,她给她妈那是应该的,人家妈把她养这么大也不容易,还不兴做闺女的孝敬亲娘的,总比有些人只想着给自己亲娘做衣裳,”乔夏氏笑笑,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沈兰香知道老太太这是在不指名不道姓地讽刺她呢,可她是谁?她是沈兰香,若因老太太一句话就蔫吧没气了,还能活到今天,但见她眼珠子转了两圈,扒着乔夏氏的大腿谄媚道,“那不是正赶上我妈过生辰嘛,等你过生辰时,我给你置办一身行头,只定比我妈的好,”见老太太撇嘴不屑的样,脸有些挂不住,忙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道,“娘,照您这么说,老三他是真赚到钱了,”低头抓了把豆子挑拣着,脑子滴溜溜地转着,“那他三叔有没有说,这次回来还出去不?”
“年前应该是不出去了,年后不知道,”
“这离过年也得几个月呢?那这段时间他就没打算干点啥,就这么在家闲着?”沈兰香扒拉着豆子,漫不经心地套着话。
“这我不清楚,他在外头奔波了大半年,休息几个月也是好的,”
“呦,娘,这可不行,这人一闲下来,没进项不说,赚来的钱也闲散完了,再说村里打牌赌钱的老爷们还少啊,见建国手上有钱,还不想法设法地拉着他去打牌赌博,再染上赌瘾就不好了,”
乔夏氏拿眼睨了眼沈兰香,皱了下眉头,知道她又转心眼,打主意了,心里叹气,这记吃不记打的东西,怎么就不安分点呢?
沈兰香见状,以为自己的话打动了乔夏氏,心下窃喜,拍拍手,继续捣鼓道:“娘,这要想大富,就必须懂得如何让钱生钱,他富老三为啥能接到大工程,还不就是因为他有人有钱嘛,人,老二有,就是钱差点,若老三能投钱给他哥,两兄弟一块干,我保证不出两年,咱乔家指定赶在他富老三头前,他富老三大老粗一个,要文化没文化,要头脑没头脑,为啥这么有钱,还不是人兄弟两人连心吗?老话说的好,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他两合伙准能压过富家兄弟,”
郑幺妹拿着本书进了院,沈兰香抑扬顿挫的演讲生嘎然停止,目光闪躲,心虚地招呼道,“幺妹,放学了,”自从捉奸之后,她就有些怕跟郑幺妹对视,总觉得幺妹那眼睛能看出人心底的想法,晶晶亮,怪瘆人的。
乔夏氏推了推沈兰香,压着声音坏心眼地说,“你跟我说没用,建国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我做不了他的主,你跟幺妹说说,把她说动了,这事就成了一半,”她可不认为沈兰香能说动郑幺妹,也不觉得郑幺妹的脾气好到能不计前嫌。
“跟我说什么?”幺妹抱着书,笑盈盈地走过来,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沈兰香笑着讨好道:“刚和娘还说道麦麦呢?说麦麦考试又拿了第一,说乔栋打算报镇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