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没有说错。如今已经不是世族能挟以自重的时候了。”
刘阁老仰头长叹了口气,沉默好久问田氏“那娘娘就打得保票,若我们顺流,便能缓解陛下对世族的恨意?保得世族平安?”
世族倒戈陈王,陈王可是谋逆造反啊。放在哪个有雷霆手段的皇帝身上,世族都别想讨好。你就是散尽家财,说不定在皇帝看来,本来就是你该做的,拿了钱,还是惦记着你的命。
田氏沉吟,道“娘娘只是尽力,又怎么能说得定后事呢?但娘娘也说,皇帝记不记我们的好,到也不重要,天下庶民以及向学的仕子记我们的好便行了。皇帝要开学馆,到时候各处都要先生的,您以为,这些先生要从哪里来?许多记了名家智慧的传世孤本又从哪里来?寒门当得先生的人,难道有我们世族多吗?”
只要世族不挡道,举国百废待兴皇帝百事缠身,一时也不会找世族麻烦,趁着这个时间好生经营,等皇帝能缓过手时,形势却又不同了。世族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刘阁老愕然。他没有想到,齐田小小年纪,竟然是做这个打算,谋的并不只是眼下的事。长叹“我到想岔了。”当初推奉齐田为后,不过是因为她身份特别,如今想来,也算万幸。
想一想摇头自叹“年纪大了,虽然勉强支持到底不如后辈灵光。”有愧
田氏劝慰“阿公见识过人,不是后辈能比,她不过是些小聪明罢了。”又道“我还想过两日要上门去,把家里的孤本借来抄录。呢”
世族向来珍视籍典,不肯轻易视人。百年以来崇诗书为高雅之事,阻断庶民获得知识,才垄断了文化成为上层。
如今大势已去,不可阻挡神级传承。刘阁老长叹一声“罢了。”对田氏说“你使人来抄便是。”出了周家,想想往李家去。
去时便见田氏的车停在李家大门外,使下仆去问,原来是田中姿的夫人回娘家来了。
刘阁老进去与李阁老说话。李氏在内院,与她母亲坐。
她母亲大夫人把齐田说的话说与她听,说着还有些气愤——齐田对她们实在不怎么客气,哪怕讲得有道理,心里难免有个结。“她姨奶奶还在呢。那么许多人在,我年长许多,却被小辈训了一顿。”
李氏便说“阿芒这样,嫁哪家不能过得如意?却偏进到宫中去了,是为了什么?如今中姿想到她的处境还气闷呢。她现在说这些,还不是为了咱们好。便是严厉一些,也是形势所迫,要是软绵绵的,哪个能听她的?”
大夫人到也无话可说。再想想罢了吧。虽然是小辈,可也是皇后。从这上头说,尊卑有别。连阁老们见了她,也只能听训不能驳斥,何况是她呢。夫贵,则妻贵。皇家更是如此。她也只是想不到,齐田刚刚坐上皇后的位子,竟就没有半点顾忌拿出了皇后的威仪来。就算话齐田说得对,可也未必太没有人情味了。
不过听李氏说田中姿要捐地捐钱,却是大吃一惊。
李氏劝大夫人“要女儿说,该顺流便顺流就是,母亲也劝劝父亲。”
大夫人不肯点头,道“还是听你父亲怎么说。”
李氏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不几日,皇帝便在朝上再提科考。
这次连李阁老都没有多说,只是看着不大情愿。
即是顺议,便得开始筹备各地兴建学馆的事。皇帝令孟歌意和刘泯司主理。孟歌意与宋大人同是周有容的门生。刘泯司是刘氏子弟。表面上看来,到还是公允。
既然说到这件事,楚则居不免得要提一句周氏大义,却并不提田氏。
刘阁老叫一声‘皇后贤明’当朝认捐。
宋阁老不肯落下“虽然臣子家资不如刘大人丰厚,也愿竭力为陛下分忧。”所捐的数目不及世族一个零头,到也得到皇帝大力赞扬。
在捐钱捐地上,寒门不能与世族抗衡,在先生人选上也远远不堪一比。举国数百地县,哪怕只在大城设国学馆,可所需先生也得几百人。
接下来大半个月朝上理完常务,都是议学馆的事。
有人了,有场地了,还有最重要的一样——‘教些什么’。要定教什么,就得先议科考考什么。
朝上热火朝天时,关先生的学馆已经红红火火开起来了,有心向学的只要资质好,田氏便肯资助。或者听闻哪里有智慧过人的稚童,还会专门着人上门去劝学。
还把周家旁边的宅子也买下来,辟作藏书院。田中姿死皮赖脸去各家借书。弄得都城之家家不胜其扰。李家那里求不着的,连田老夫人都被搬去。不过因为手抄,所以进度格外地慢。
田氏说这个,齐田到是想起来到有一样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便把活字印刷的详情,抄给田氏“阿舅反正也闲得没事”交给田中姿去办。
田中姿拿给关先生来请教,关先生拿这个难免惊奇,问一道来的椿“这是娘娘想出来的?”
椿摇头“不是,娘娘说是一个叫毕升的人想出来的。娘娘有意与音字一道推广。”
这时候外头摇头晃脑读书的小童见到椿来,都扑过来显摆自己音字学得多好,把写的大字给她看。他们中有些是田氏资助的,有些不是。椿并不区别对待,不论差的好的也都收起来“娘娘看了一定高兴。”
小童更欢喜了。
朝野上下热火朝天,齐田也忙。
一是过年家里事情多,赵家落难的时候仍走动的亲戚不提,以前好久不走动如今又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