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小声说“先别走。”
张多知不动声色“恩。我知道”把热腾腾的饮料插上吸管,正常音量跟她说“再生气也得吃东西吧,你不吃又饿不着我。小心烫。”
齐田气乎乎把吃的接过来,愤愤边吃边瞪他。还要瞪车外头那个人“看什么看,没见过吵架?”
活像一个真的在生气朋友气的小姑娘。
张多知忍不住笑起来,对车个那个人点点头“抱歉抱歉先婚后爱,引妻入局。”那个人正在办事,也不想横生枝节,看了一眼扭头就往回走。但走几步,又停了下来,还是回头看着。
“你笑什么!你还有脸笑!走啊,开着车窗停在这里干嘛,吹冷风啊。我看你就是想冻死我”齐田大声责备,伸手推张多知。
可张多知就是忍不住“好好好。走走走。”边笑着边启动车子。
车窗升上去,齐田立刻回头。那个人没有在关注这边——他在雪地里看了看,就走了。
“他有记车牌吗?”齐田问。
张多知一直在留意“没有。”脸上还有笑意。
走了很远,确定身后没有车子跟,齐田靠在椅背放松下来“孔四方欠我个人情。”
张多知从后视镜看齐田。她吃着东西,脸上表情虽然不那么明显,但他能看得出微微得意。每次她做了什么让自己满意的事,就会流露出这点略带着少女的俏皮。就那么一丁丁点,从镇定自若的面具下漏出来。不细心都没人能发现。
他问“你觉得苦吗?”
齐田有点不解“什么?”然后就意识到张多知问的是什么,不以为然说“那有什么的?世上谁不苦。”她做了那么多事,经历了许多艰险,可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很辛苦,只是和别人一样,一步步走过来而已。
张多知从后视镜瞟了一眼她,打着方向盘说“就像阿姨觉得你太苦了,你却不觉得一样。你觉得你大姐过得太没有主见,你大姐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她这么大年纪,性格和习惯已经养成,要改已经很难。除非有那么个契机,她自己能醒悟。但这些事,别人都是帮不上忙的。”
齐田还太年轻,以为自己能做到的事,别人也能做得到。跟本不能理解‘做不到’是什么意思。在她看来,世上没有什么是‘做不到’只有你自己肯不肯去做。
齐田默默吃着东西没有说话。下车的时候突然问张多知“你觉得我妈妈是不是偏爱大姐多一点?”平常看上去像铁木一样坚硬的人,问这句话的时候,却不看他,看着别处“我觉得妈妈偏爱大姐多一点。”也不是嫉妒,就是……心里说不清地发涩。
张多知认真说“我觉得阿姨对你是给予了厚望,对你大姐是无奈多一点。也说不上偏爱谁,”
“算了。也是我钻牛角尖,跟姐姐有什么好比较。”齐田长长舒了口气,对他笑。显得对这件事不再那么有芥蒂。
张多知心里却有点难受。
他想更希望齐田是一个知道什么叫辛苦的天真少女。就好像刚才那样,会撒娇,会发脾气,难过的时候可以对着别人大哭。哪怕任性点。起码让人看着不这么心酸。
他想,赵多玲有这样一个女儿,自豪不是没有,恐怕更多的是愧疚。不希望喜庆过得这么苦也是情有可缘。他看着齐田,突地说“在阿姨心里,你们两个是不一样的。”
齐田点头“我知道的。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嘛。老师也说因材施教。”大姐这样的性格,她再不甘心也没办法。
张多知摇头,但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齐田根本不理解差别在哪里。
第90章
这次开会,楚计才和齐田又碰了面。
楚依云跟在楚计才身后一前一后进会议室,两个人显然也没有要跟齐田打招呼的意思。既然生日会上齐田那么说,楚则居又不是那种‘既往不咎’的人,楚计才也就熄了粉饰太平的心。
齐田坐左边,楚计才和楚依云坐右边,泾渭分明
。
外头也早就知道两边撕破脸。楚家早就成了植物人小公子生死了,楚老先生没了,楚则居又受了伤,两边还能和平共处就奇怪了。
从齐田回来,各路新闻上都有两夫妻的踪影,集团内部以及股东这边军心稳定了,楚则居这一派的重掌大权,楚计才只能偃旗息鼓。他动不了楚则居,但刑沉心这边也暂时拿他没有办法。
两边僵持,每天次开会都是火药味十足。楚计才本着咬不死你,也得恶心恶心你的宗旨,在好几个项目上都拖了后腿。原本几个表决就能过的会议,足足开了六个小时。一个问题翻来覆去地扯。
楚计才这边完全就是胡搅蛮缠。
就好比,他问“鸽子为什么这么大?”
人家回答“根据远小近大的原理,它才会这么大。”
他点头表示理解“道理我懂。但是鸽子为什么这么大?”
……
诸如此类。
张多知脸色越来越难看。
人家明晃晃就是要气你。张多知不是不知道,他这么多年也算是养尊处优,能用武力解决的绝对不跟人废话,很久没有被人这么耍了。
但他现在身份不同,只要齐田不开口,他就只能继续围绕项目进行说明。
会议室里满室具寂,就听到张多知跟楚计才一问一答的声音。
在场坐的,个个都默默往齐田看。
之前齐田都在国外,国内的会议基本是张多知或者刑沉心过来代表楚则居。在场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