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证,第二天中午和签证官吃饭。张多知说“其实不是非得来吃饭,但这位跟楚先生是朋友。你见一见没有坏处。”
齐田去之前还有点紧张。去了才发现,看上去是个年轻人。跟电视里看到典型的美国青年差不多,但是个中国通,人非常开朗热。有一种异样的天真。齐田对美国的了解,全是百度来的。所以问了很多问题,对方见她对美国这么好奇,非常热情地介绍两边的不同。双方主宾尽欢。
分别的时候,齐田想起来,问他“詹姆斯先生认为现在社会,什么人最受尊敬呢?”
签证官很意外“这是个非常难以回答的问题。”沉吟了半天,说“我个人觉得,为世界带来和平的人,是最受尊敬的。”
齐田好奇“以前你有想过自己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签证官笑得很爽朗“当然。我想做一个英雄。漫威齐小姐知道吗?想拥有超能力。当然我现在并没有,不过我认为,自己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别人。可能从某种意义来说——这可能在你们中国人看来并不是那么谦虚——我认为我也算是个英雄。以后职位的升迁,可能还会做得更好。也算是达成了自己的目标吧。”
回去的路上张多知好奇“你问他这个干什么?”
齐田说“也没有什么。”反问他“你觉得什么人会受尊敬?”
张多知摇头“我不去想这些。”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齐田坚持“那你有想过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张多知无奈“做一个有钱有权的人。世上的男人想要的差不多都是以这两样为核心。”这两样也是最实在的。
齐田少有地茫然起来,她不知道应该把什么做为目标。她以前想安置好妈妈,想有钱,现在她有了。她想读书,上学的事也在进程之后。那接下来呢?她想做什么?
在自己了解不多的事情上,齐田总有了解别人想法的习惯。但她现在发现,这个问题她去询问别人,似乎对她自己毫无帮助。人的立场与阶层不同,想法与目标也会云泥之别。
但也很难说,哪一个人是对的,哪一个人是错的。忙于生计的人,目标是赚钱没有错,解决了生计问题之后,有更高的追求也不能算是多么高尚。只是人在不同的阶段而已。
自己在哪里呢?
第三天张多知陪齐田飞洛杉矶去探望楚则居。
楚家有私人飞机这次到不用买机票。
张多知没带别人,去赵家接人的时候,章丽准备了好多吃的。一听是有私人飞机,又装了一大罐子酱。
赵建晨不耐烦“你弄这些干什么?国外难道没有吃的吗?”
“中国人,去哪里都是吃不惯的。那时候我们出去,吃那个什么法国菜,吃得我人都瘦了一圈。”章丽反驳。
赵建晨也拿她没办法。只能帮她把那些东西往车上搬。
张多知说“方才我来,看着餐馆生意好。每天肯定累的。”
章丽说“那可不是,生意老好的。”
张多知说“要累的话,就不如停一停。”
赵建晨摆手“那不能行。就算是家里金山银山,自己也要有点事情做。”
章丽说“就是嘛。”又跑到厨房装了一瓶子泡酸菜。跟张多知说“你跟小楚说,这个病啊,一定要好好养,不能着急的。以后等方便,我们再去看他。”说到这个免不了感叹“楚扬人很好的。帮我们不少忙。楚扬不在了,他一个人在楚家孤木难支,也没人照应他。田田啊能帮一点忙也好。我们不能总欠着人情。光我们占别人的好处,哪怎么能行。”
赵建晨说“你不要拉着人讲半天,要走了。”
“那飞机也不会跑!”章丽想想赵多玲和喜庆两个人怕忙不过来,才不再多说了。
齐田到没什么行李,大包小包提上飞机的全是章丽准备给楚则居的东西。
下了飞机那边立刻有人来接,见飞机上大包小包虽然很惊讶,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情绪。毕竟在这儿陪同楚则居的,哪怕是司机,都是他重用的人。
楚则居住的不是医院,而是某个研究机构。由楚家全资资助。
这家研究机构并不在市区,而是在较为偏远的区域。进去非常空旷,人并不多,有时候会有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行色匆匆,低声说着英语。
机构的负责人亲自出来迎接。大概是在跟张多知介绍楚则居现在的情况,齐田只能听懂零星的几个词。张多知到是能用流利的英语跟他交流。
楚则居的病房在顶楼,整层只有他、一个护士站和一个医生办公室。
齐田进去,张多知在外面跟医生说话。交涉带楚则居出去晃一圈的事。
病房里除了护士在,没有别人。不过旁边好几把椅子放得很随意,应该是之前有不少人在这里呆过。是齐田要来,才避开的。刑沉心在这方面有隔离她的意思,让她知道有人撑着楚则居,但不会让她知道是哪些人,以防她有什么别的想法。
护士见她进来,对她微笑点头示意,自己就出去了。
齐田站近了看看楚则居。
感觉非常陌生。
大概因为看着九王的时间太久,猛然看到楚则居本来的样子,有点不能适应。就好像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完全陌生人。
他静静躺着,睫毛在脸上投下长长的阴影。眼睛珠子偶尔会在眼皮下面转动一下。齐田小心翼翼叫了一声“楚先生?”
当然是没有得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