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觉得浑身上下都在颤抖,但是还是硬撑着,咬紧了牙不让自己露出怯懦软弱的样子。
“谢谢何先生。”
她朝着何可秋欠了欠身,神态优雅:“我这就动身去加拿大了。我会向陆家转达您对他们的问候。”
何可秋点点头,这时候他显然表现得十分平静:“早去早回,下星期公司有周年酒会,我希望你能陪我出席。”
关凌蓝将手背在身后,用力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努力压一下心中的恐惧不安,冷静地回答道:“好的,何先生。”
走出何可秋的书房,关凌蓝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瑟瑟发抖,她努力想停都停不下来,只能快步冲进自己房间,重重关上房门,然后无力地靠在门上,任凭身体慢慢滑下来,直到跌坐在地板上,才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的微弱。
她伸出双手环抱着膝盖,将头深深埋进当中,感觉眼眶酸痛湿热,但是她已经不想再哭了。
陆泊然,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应该坚强。可是,一想到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你的存在,我又该怎样继续我已经失去方向的人生呢?
关凌蓝很快动身前往加拿大多伦多,何可秋派出了四个保镖与她同行,个个都是以一敌多的精锐,只怕关凌蓝什么时候改变了主意,又趁着众人不备的时候逃走了。
但是关凌蓝这一次表现得格外温顺乖巧,又或者说是安静沉稳,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眼中充满了失落与悲怆,一如陆泊然出现之前。
陈竞收到消息到机场来接她,一照面就被吓了一跳,他所见过的关凌蓝都是精神奕奕,仿佛整个人都熠熠生辉的样子。可是这一次,她脸上最美的神采仿佛在瞬间都失去了,只剩下一具空寂的躯壳。
关凌蓝见到陈竞,人仿佛干枯的植物遇到清泉一样有了些许精神,她看向陈竞的眼睛亮起来,带着某种急需求证的意味:“陈竞,陆泊然他……”
陈竞忽然开口打断她的话:“对不起,小陆已经下葬了,我只能带你去他的墓地祭拜他。”
关凌蓝的心骤然沉下去,果然还是来不及啊……她甚至连他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她咬紧牙点点头:“好,请你带我去见他吧!”
一行人赶到公墓,那里安静而肃穆,陆泊然的墓碑上有他的照片,依旧是意气风发的模样,跟记忆中一样那么好看。
关凌蓝并没有换上沉重的黑色,她知道陆泊然一定不想看到自己穿着那么哀伤的颜色,所以她找出了在澳门时他买给她的那件小礼服,搭配着他送给自己的银色发簪,甚至精心地擦了点粉,淡妆宜人,却令人觉得无限悲凉。
陈竞注意到关凌蓝的肩膀一直在微微抖动,他忍不住走过去环住她,轻轻拍了拍。
“他有什么话留给我吗?”
关凌蓝呆呆地望着墓碑上陆泊然的照片,他是那么年轻漂亮,就连黑白两色也一样夺不走他身上的光彩,不知道在他生命的尽头,他有没有想念自己呢?他明明答应过,会回来的。可是他终究还是失约了。
陈竞沉默地摇摇头:“听说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意识了,送进急救室抢救了十二个小时,后来突发心脏衰竭……”
关凌蓝的腿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墓碑前的台阶上。
陈竞要上前搀扶,关凌蓝一只手扶在冰冷的墓碑上,这一刻她很坚强,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一滴眼泪。她只是转过头,看着站在周围紧盯着她的保镖,沉声道:“麻烦你们往后退一点,我想单独跟陆泊然说几句话,可以吗?”
她没有要求他们离开,只是希望能给她一个单独说话的空间,保镖们于是往后退了退,陈竞正打算要走,忽然看到关凌蓝身子一晃,径直朝着一边栽了下去!他眼疾手快地弯腰搀扶,关凌蓝半垂着眼眸,似乎是全无力气地靠在他的臂弯里。
陈竞心中担忧,低头查看,忽然听见关凌蓝低声问了一句:“真的是意外吗?”
陈竞目光一闪,一边用力将她扶起来,一边轻声答道:“或许,不是。”
关凌蓝的表情忽然变了,锐利而满含杀气,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宝剑。她不说话,只是瞪大眼睛看向陈竞,陈竞在她充满探寻的目光中点点头,仿佛在说,我不会让陆泊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的,你放心。
关凌蓝感激地看着他,陆泊然的死另有蹊跷,只是她在心中的一种猜测,但是,能得到陈竞的证实,她此刻的隐忍和等待才有意义。
“我该怎么与你联系?”
她站直了身子,假装转过头去对着陆泊然的墓碑说话,但实际上,却是在与陈竞交谈。
陈竞弯下腰,平视着墓碑上的照片,抬手缓缓拂过上面那一行生卒年月,用关凌蓝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回答她:“密码,是他的生日,加上你的生日。”
关凌蓝忽然想到陆泊然留下的平板电脑,陈竞把密码告诉她,无疑向她打开了另一扇门。
她缓缓蹲下来,靠在冰冷的墓碑上,仰起头就能看到陆泊然微笑的脸。
我不会放过那些曾经伤害你的人……关凌蓝闭上眼睛,喃喃低语着:“很快,很快……”
很快,我会让你看到,每个曾经犯下罪孽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请你等着我,一直等着我。
关凌蓝在陆泊然的墓前坐了很久,一边语气悲伤地碎碎念,他离开的那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