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出的那一点心思,就算她再傻多少也看出来了。但又怎样呢?他们的确不合适,两年前的结果明明白白放着,没有卢诚,她也绝对不会再重复之前那条路。
只是不想说罢了。
他没接话,梁晓转身要走,跨过大门,外面墙边杵着个老大一个人,手长腿长的。
卢诚站在阶上,双手插兜,斜着眼瞅她。
梁晓莫名就心虚起来,想解释一下,但卢诚平平静静站着,也没表态。他这几天每次下班早了总要来接她下课,尽管说过不用,那人还是坚持。
他这样闭口不说什么,反而让她有点没底,“卢诚?”
卢诚“嗯”一声,下了台阶,走在她前面,“走了。”
还是那辆摩托,他递了头盔给她,梁晓接过,扭开扣子戴上,往日轻易系上的头盔这会儿不知道卡在哪里,半天对不上口。
卢诚睨她一眼。
梁晓脸红。
他伸手过来,轻轻拍开她手指头,凑近,帮她系扣子,指尖若有若无从下巴蹭过,带点凉,有点痒。系好,放开她,卢诚先跨上车,把那宽厚的背脊对着她,还有那硬扎扎的后脑勺的头发。
明明生气,却还在装作一副漠不在乎样。
梁晓坐好,先是扯着他衣服下摆,车子油门发动,引擎突突,那人也没嘱咐她坐好。梁晓哭笑不得,想了想,抓着衣服的手松开些,往卢诚腰部拢过去。
拧油门的手顿了下,突突的声音停滞片刻。
她靠得很近,但没有抱住,只是把抓着后边衣服的手换到前面去了,但看起来像是抱着,也亲密许多。
她第二次主动做这种事,比上次被强迫的吻还让人臊得慌。好在卢诚似乎憋着一股气没出,懒得拿话打趣她,让她一路就这么抓了回去。
梁晓下了车,摘头盔,等了小半晌,卢诚还是一言不发。
“不说话,我就进去了。”
卢诚终于哼了一声。
梁晓问他:“哼什么。”
卢诚帽子也没摘,一双眼睛灼灼的,要吃了她一般。但她摸清了他一点脾性,看着凶狠,未必是真生气。
卢诚暗自较劲半天,终于开口:“以后少跟他说话。”
“我平时也没几次遇上,你当人家闲着没事呢,尽找我。”
“那可不一定。”卢诚拿过她手里头盔挂好,“散都散了,磨磨唧唧的,是不是男人。”
“好了,不说他。”梁晓说,“过两天周末,我请你看电影,要吗?”
卢诚脸色终于好转一点,嘴角微勾,“你约我?”
梁晓面不改色:“是,我约你。”
卢诚有了笑意,“我答应了。”
梁晓觉得,他这人,简直跟小孩一样。
可周末也没她以为的那么闲,新店状况百出,她跟梁霖忙得焦头烂额。周六晚上,她直接把跟卢诚的约会忘了。
等到人直接找上来,她还忙着跟小梅对账。
一眼瞧见杵在门口那尊佛神。
两人对视,谁也没说话,梁晓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想起来,张嘴要解释,嘴唇动了动,不知道从何说起。
小梅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走,顺便拉了陆生走。
挂着一盏顶灯的房间顿时只剩两人,卢诚的情绪辨不出喜怒。
但总不会是高兴就是了。
“我……”梁晓刚要解释,瞥见前门窗户竟然飘起雨丝,忙转了口,“下雨了?你淋湿没有?”
卢诚一如既往穿黑夹克,耐脏,保暖,不碍事。
此时衣服肩头袖子处颜色深了一大片,连那短得不行的板寸,额头前面的头发也成一绺绺的。
“湿了。”
言简意赅。
梁晓心虚,忙去拿了毛巾,返回时,卢诚坐在沙发上,低头看她铺在桌面上的本子,上面都是这几日简单的账目支出。
卢诚接过毛巾,随手抹了两下,任它挂在脖颈。
梁晓问:“生气了?”
“没。”当然生气。
她想解释什么,但约会这事确实是她忘了,一时半会想不出说什么好。
卢诚说:“不说点什么。”
梁晓如实道:“我忘了。”
卢诚身上衣服水渍明显,一大块,梁晓伸手按了下,竟然渗到里面进去。
“你等了多久?”
“我们约的几点?”
七点。
梁晓转头去看墙上挂钟,快九点,距离她从新店回来,也过了快半小时。
梁晓:“……对不起。”
这次是她没上心。
她站在他侧身后,能看见脖子里没擦干净的小水珠,这是淋了得有一会儿是效果,看来这雨从没进门就开始飘了。
梁晓心思几转,内疚又懊恼,她从没做过这样事情,让人等甚至放鸽子都不是她本意。站着不语,视线没焦点地在卢诚脖子处飘过。
卢诚拍拍旁边位置,“过来。”
她乖乖挪过去,坐他身边。
“过来点。”
这事是不对,依他。
梁晓靠近。
“再近点。”
两人身体近在咫尺,柔软的毛衣和稍硬的夹克触碰一起,裙子和蓝色牛仔裤靠得极近,气息微热,呼在耳畔,带着撩人的酥麻感。
梁晓说:“已经很近了……”
再靠过去,就不是坐在椅子上了。
“我在门口吹冷风吹了一个多小时,淋雨淋了半小时,你摸摸我手。”他伸出手,古铜色的手掌大且宽,捞起她垂在身侧的手,“很凉。”
梁晓没动。
她整个身体都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