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着心疼,“傻瓜,你怎么连琅玕都拜……若说身份,琅玕都该拜你的,只不过我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才让大家都免了……”
绾绾惊讶,愣怔着望着眉生,“奴婢以为,这位姑娘是殿下的正室夫人……”
眉生叹息,长臂将绾绾收入怀中,纤长的指尖点击着她的额头,“傻瓜,又在胡话了……快点想起来一切,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只等着跟你拜天地……”
琅玕面上又是仓皇,努力忍住,泪才没有滑下。她此时真希望自己是个如同绾绾一般愚钝的凡人,便不用听懂眉生的话,更不用这么早地梦醒……
琅玕努力撑开微笑,“眉生,绾绾回来的突然。你之前好好地,突然就冲了出去,然后带回了绾绾,也没提前告诉大家准备一下。这样,你们先坐着喝茶,我亲自去帮绾绾收拾一个房间出来吧——你不放心宫女们,总该放心我吧?”
眉生却一笑,摇着头望琅玕,“不用收拾了。绾绾跟我一起。”
眉生的话说的似乎天经地义,可是绾绾和琅玕却都是面上变色。就算他们之间早已经有过亲密,就算在宫外的时候也曾经这般共居一室,但是这里是皇宫啊,没拜堂的两个人怎么能这么公然住在一起!
绾绾面红,“殿下……”
眉生竖起手指,“嘘……奴婢不许违抗殿下的话——绾绾,我不可能再放开你了……”
开明笑着过来打圆场,“是啊,绾绾你就跟大哥睡在一个房间里吧。大哥现在身子不方便,晚上端茶倒水、点灯披衣的事情,有你在身边会比较方便一点。”
绾绾垂手望着眉生坐在轮椅之上,双腿似乎毫无动弹的模样,心中一酸,便点头,“好,奴婢便宿在小榻之上,算是陪房的奴婢吧……”
眉生咬牙,却又忍住。不论如何终于能够在同一个房间之中,在哪个榻上,又有什么分别呢?
既是不用额外准备房间,琅玕便尴尬地退了出来。厅堂之中是眉生、开明与绾绾三人在交谈,他们三人是一家人,而她不过是个外人。借着爷爷的影响力而硬跟着眉生住进了紫宸殿,可是眉生却从没有一天对她多看过一眼……
庭院里,修竹飒飒,隐隐听去,真的像暗暗的啜泣声。
琅玕靠在画廊栏杆上,望着一丛丛的修竹,心乱如麻。
“哎?琅玕,怎么了?传了晚膳呢,大哥正叫人四处找你,你怎么跑到竹林里来了,我说怎么总找不到你……”
琅玕连忙转过身去,用衣袖拭干了面颊上悄然滑落的清泪,回眸处,开明一袭蓝衫站在清风里,面上温暖的笑。
琅玕皱眉,缓缓走过来,“怎么了,你刚刚哭过?是为了,绾绾?”
琅玕垂首,努力掩饰,“啊,没有……我是有点,想念爷爷了。身在宫中,与爷爷见面也不方便,这一分开都大半个月了。”
开明在琅玕身边坐下来,“放心吧,大哥已经想办法恢复巫溯老人家的皇家巫师的身份,这样巫溯老人家就能常住在宫中,而你们祖孙就又可日日相伴了。”
琅玕含住泪惊讶回眸,“眉生他,想恢复我爷爷的皇家巫师的身份?那么幻香呢,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个身份?”
开明微笑,眸子里闪耀着点点的阳光,“放心吧,大哥一定有办法。大哥一直在说,巫溯老人家是金沙国的股肱之臣,定然不该受到当年的贬谪,既然大哥现在已经能够以皇子的身份监国,那么他就一定会想办法恢复老人家的身份。”
琅玕垂眸,“我竟是,又欠了眉生一份情……”
开明垂首,从侧面打量着琅玕,忽地微笑,“嘿,琅玕,你这是说什么呢?什么你又欠了眉生,眉生又欠了你的啊,我们是在共同为一件事情而努力,哪儿还用分什么谁欠谁的啊?”
开明说着,眸中不觉黯然下来,“如果说有亏欠,那也是我亏欠你们大家伙的最多。我差点杀了绾绾,逼得大哥不得不暂时离开绾绾,我又累的你耗费了那么多的功力为我疗伤……你的功力都给了我,便再没有能力救治大哥,所以又累的巫溯老人家将三百年的功力给了大哥……你们。都被我拖累了……”
琅玕一愣,“开明,不是的,我为你疗伤其实也是为了弥补我自己的过失——我当日本能之下将你伤得太重了,那颗琅玕红豆已经入了你的心脉,如果不用心救治就会害了你的性命……”
开明一笑,“我那个时候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你不想杀了我才是怪事。我险些同时杀了大哥和绾绾啊……”碧绿的修竹,一杆一杆将清碧色的影子投射到了开明的眸子里,望去便是一片郁郁的哀伤。
琅玕咬住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本是安慰着她的开明反过来倒需要她的开解了,“开明……别忘了眉生说过的话,那一切虽然有你的心魔,但是毕竟并非是你的本意造成——是幻香的摄魂术啊,你那个时候根本就不是你自己了,所以你怎么能将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肩头呢?”
开明含泪,缓缓摇头,“就算我能骗过你们大家,我却独独骗不过我自己去——我自己清楚,那时候我有多么想要打败哥哥,我有多么想要得到绾绾……哥哥所拥有的一切,哥哥身边拥有绾绾,这对我而言便是最完美的幸福。我从来没有品尝过那样的幸福,我真的想将那一切抢到手中来……”
琅玕咬住唇,转过头去遥望青竹之上的一角蓝天,“开明,相信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