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舍轻烟每日都会从善冕那处问出许多不晓得事,对须弥山也愈来愈了解,日子渐渐过去,子蔺独独对她亲近,一口一个师姐,叫得可亲热了。
东蔚三番四次找过舍轻烟的麻烦,那时,她就会扯开嗓子大喊丘颜谷三个字,东蔚便对舍轻烟束手无策,他心里恨得牙痒痒,偏偏舍轻烟还躲在丘颜谷身后吐舌头、做鬼脸,气的东蔚恨不得将此女千刀万剐。
丘颜谷一来,东锦心必定回来,如此循环往复,往复循环,舍轻烟感到一阵无奈,仿佛因她一人,频频引得关内两位师姐大战。
子蔺每一次都看见东蔚怒吼咆哮,模样特别生气,反观舍轻烟,从容淡然笑对,说话声音也不大不小,于是他问:“师姐,为什么你同软相公吵架,从来不生气呀?”
舍轻烟正盘腿修炼,她睁眼道:“与人吵架或者谈论的时候,不要竭嘶底里,那样只会显得很愚蠢,你越不生气,对方就会越生气,这样就能气死他了。”她忽然忆起了流乐,记得初识那会儿,她常将流乐气得跳脚呢。
子蔺觉得甚是有道理,“怪不得软相公气成那样。”自此,子蔺同旁人吵架时,将舍轻烟的精髓学了个七七八八,常把对方气的要死。
舍轻烟试着上石阶,她能上二十几层,但是她仍然住在最底层,只有早课之时,她会靠近上方盘腿悟佛,金黄色的梵文印在空中闪闪发光,如波浪一般不停翻涌,她心中有一片佛海,初次踏入佛道只有微量的佛行,佛道之中没有高低,只有多少,佛海就像恒河的砂砾一般,无法计算。
须弥山传来整齐动听的念佛声,外面的恶灵神魂烧灼,它们尖叫痛苦,远远离开须弥山周围,几个修罗族人不悦道:“这群臭和尚,每日念经,扰人清梦!再怎么念,恶灵也杀不完。”
另一女修罗声音妩媚,“佛陀在此,我修罗族也只能是一方世界的阶下囚。”一张脸上有三目的男人将女修罗搂进怀里,“即便是一方世界,也有群雄称霸!不如我先称称你的霸。”
女修罗一脸娇羞,欲拒还迎。
下早课后,舍轻烟学着划开结界,放了一个恶灵进来练手,恶灵面容丑陋善变,舍轻烟一边用噬魂鞭杀它,一边忍不住惊叫:“丑东西,吓死我了!你不要变脸!啊!”
她不忍卒观,小心肝儿吓得一抖一颤。
恶灵很容易穿进人的身体,舍轻烟灵活躲避,三两下就将恶灵杀死了,她的武器甚是好用,噬魂鞭和骨刺各有千秋毫不逊色,她杀累后,坐到草地上歇息。
当初那声音说来到须弥山便能知晓身世,可她来了那么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舍轻烟迷茫的仰望灰空,过了一会儿,她从地上爬起来,找到善冕后,问道:“你可看的出来我是什么东西?”
善冕左看右看,摇了摇头,“看不出,甚是奇怪也,我之前怎么没发现。”舍轻烟撩起袖子,将手臂凑到善冕鼻子下,“你闻闻,我身上这异香是什么味道?”
善冕仔细嗅了嗅,觉得这味道很是熟悉,“像是我佛门中的味道,清心凝神能摒除杂念。”舍轻烟仰头一栽,翻了翻眼睛,“佛门中的味道?!那是什么味道?”
善冕挠了挠头,“就是佛门中的味道。”
舍轻烟卒。
舍轻烟开始胡思乱想,一会儿猜疑自己可能是个和尚,一会儿猜疑可能是个姑子,她的心静不下来也就修炼不成,只好四处散步,须弥山之大,她望不到边际,走着走着,此处人烟稀少,她看见一个身穿墨绿色衣衫的男子,其穿着儒雅,神清骨秀,头发用竹簪束起,浑身一股清新味儿。
但是令舍轻烟匪夷所思的是,那男子将袖子卷的很高,用一把笨重的斧头使劲的砍树,砍得满头大汗,他的衣裳都被汗水沾湿了,竟没有损伤那棵树一分一毫,斧子重重砍下,留了一丝淡淡的痕迹,过了一会儿痕迹愈合的无瑕无疵。
舍轻烟惊讶的凑到面前观看,“师兄,这棵树怎么砍不坏?”陈道夫用衣袖擦了擦额间的汗水,他吐露道:“这棵树是万年铁树,菩提祖师种下的,我父砍了一生,终未将其砍断。”
陈道夫之父是一个山野樵夫,乃菩提座下的弟子,过了一个长古,樵夫已死,他死前将遗愿留给陈道夫完成,樵夫希望他的儿子能将铁树砍断,他砍了数万年,心境很累,并不想再坚持下去,所以归去的比较早。
菩提祖师隐身于斜月世界,通往斜月世界的入口在上半山的一棵菩提树内,陈道夫时而住在这片林间,时而回斜月世界小住。
舍轻烟一时兴趣大起,她磨拳擦掌,“可否让我一试?”想要试试砍树的弟子,陈道夫向来不拒,他将斧头递过去,按例说了一句话:“砍这棵万年铁树的同时,能练出神力,以后用兵器斗架,在臂力上更胜一筹,你若能在铁树上留下一丝痕迹,我便准许你常来砍树练就神力。”
☆、斜月世界
神力二字让舍轻烟为之一振,若是练出神力,比那灵力都还厉害,菩提祖师的东西定是不一般的,舍轻烟接过斧头,期待道:“此话可当真?”
陈道夫理了理衣褶,“当真!”他在此守候,等了几百年,每日都要来砍树,但他的任务并不是为了砍树,是为了等一个人。
舍轻烟有些紧张,她不急于下手,“你是菩提祖师的弟子?”陈道夫微微颔首,“是。”
舍轻烟顿时焉了,能成为菩提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