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都是开胃的菜。秋桃这丫头倒是细心,我犹豫了一下拿起了筷子。这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一吃就吐。现在整个人瘦了一圈,身体软呼呼的,一点力量也没有,再这样下去,恐怕我还没离开这里就已经给饿死。
我夹了一块清水煮水往嘴里送,可是刚刚放进去嘴里,就开始吐,止也止不住,心肺都要吐出来了,眼泪也跟着直冒。那种滋味很痛苦。说真的,我宁愿挨箭,挨刀,不愿挨这样痛苦。
“蝶姑娘,你怎么了?”秋桃一下从门外冲了进来。
“扶我到床上去。”我全身无力瘫软在桌角。“清理一下这里。”
我躺在床上觉得头晕眼花,全身无力。我突然觉得很不对劲,这种呕吐视乎并不是偶然的。这几日眠不成,食不进,有种要疯掉的感觉。我伸出右手,给自己把脉,脉象虚实不稳,寒热交集,狂躁浮动,一个字,乱。但是是什么病况,我一时也拿不准。
虽然秋桃十分认真的清理了吐出的残碎,但是房内始终还是弥漫着那股闻儿,我躺在床上闻着那股闻儿心里难受得紧,便起身出了房。
天边一片残阳映红遍半边天,我慢慢走上小桥,坐在桥头,望着不远处深谷那边的吊桥,多么希望那抹银色的身影突然出现。
微笑突然慢慢的浮上脸庞,我突然想到鹊桥仙,顿时又觉得自己傻。
这时一抹银色身影突然在眼前闪现,我不禁揉了揉眼,睁眼再看时,那个人已经到了面前。
狐狸男飞到桥的瞬间便缠住我的腰,将我抱进怀里。“天天盼着我吗?”银色面具在残阳的余辉下闪着诡异的光芒。
“鬼才盼你?”我缩起身子,轻巧旋身,瞬间逃离他的牵制。
他长臂一伸,顷刻间抓住我芊细的手腕。
“放手。”我怒目以对。
“不放。”他眼里闪着孩子气的光芒,轻轻一拉,我如旋转的陀螺瞬间跌入他怀里。
可是也是那一瞬间我看到手腕上的一抹嫣红,心中一惊。
狐狸男温热的气息轻轻的吹拂在我耳后,可是我无心挣扎,挽起袖子看到那嫣红色的梅花点,我七魄已经丢了六魄。
花残。花残。花残。我的大脑嗡嗡作响,我怎么那么大意。
花残是一种慢性热毒,初中毒时毫无不良反应,中毒的人根本不会察觉,待毒性根深蒂固时,就会出现夜眠不成,日食不进症状。潜伏期长,毒发时周身会出现嫣红色的梅花似的烙印,梅花点一处艳过一处,由明艳变暗淡,逐日败落,花期一过,梅花烙印便一朵朵凋零溃烂。
我黯然泪下,想到肉身一点点溃烂,千疮百孔,我不禁身抖如落花。我清楚的记得书上的记载花残,容积百花之毒,中毒者眠不成食不进,日益憔悴,如花败落,花败人亡,无解也。
无解……无解……无解……我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无声无息的掉落下来。难道这就是命,天要我亡,我不得不亡。
“怎么了?怎么哭了?”狐狸男的声音在耳后轻柔响起,语气里含有无措。
我看着他伤心欲绝,这个毒明明是给他准备的,可是我却成了无辜的受害者。
“都是你,都是你。”我哭着,胡乱挥舞着拳头砸在他身上,倒在他怀里哭成一个泪人。
“都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他苍哑,略带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喃喃响起,低低沉沉,带几分落魄,几分愧疚,几分痛苦。抱住我的双臂紧了紧,勒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瘫倒在他怀里,无力挣扎。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就要死了,我就要死了,如残花败落,千疮百孔。
我哭累了,在狐狸男的怀抱中,竟安然睡去,睡得很甜很香很安心。这是我这几日来睡的第一次安稳觉。不知为什么,虽然他一直带着面目狰狞的狐狸面罩,可是面对他我心中始终会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醒来时,我倒是出奇的安静,轻轻的闭着眼,泪也不流了,心平静如一汪毫无波纹的碧潭,像看尽生死一般淡然。
可是突然一种强硬的念头又瞬间在心头冒起,我不能死,我不能就这样死了,天要我亡,我偏不亡。别人解不了的毒,并不代表我不能解。
第六十九章花残(二)
一个花期为一季,就是说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有三个月的时间来挣回自己的命。三个月够了,就是救不回来,也够我做完这一生最想做的事了。可我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呢?想了半天,想不出一个答案。突然肚子咕咕的响,人生最大乐事,莫过于吃,有美食不能吃,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如果不吃,我又怎么能活得过一个花期。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解决食不进,眠不成这个答问题。
“醒了吗?”一个轻柔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沉思。
我缓缓的睁开眼,看到的依旧是一张狐狸脸,我不由的皱眉。“你就不能拿开这该死的面具吗?”
“你很讨厌这个面具。”狐狸面具下的脸慢慢仰起笑意。
“是的,狐狸大叔。”我翻翻白眼。
“大叔?”他笑了,嘴角弯成一条漂亮的弧线。“我有那么老吗?”
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掀开被子,独自下来床。
“秋桃。”我探头到门外唤秋桃。
秋桃以闪电般的速度,几秒内出现在我眼前。“蝶姑娘有什么事。”
“我饿了。”我看着她笑笑。
她看着我满脸震惊,又看了看仍坐在床边的狐狸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