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还没怎么样,程真脸就红了。恋爱真可怕。
“你帮我换床单了?”
“是啊,你房间没什么颜色,太素了。”
“那顺便把窗帘也换了吧。”
“换窗帘?”程真抬头看看,窗帘很好看啊。
“你的窗帘我看挺好看啊。”
“我喜欢你家阳台那个粉红色的。”
程真被他耍了,“流-氓。”
他在电话里,心情大好地笑起来。
“我不跟你说了,还有很多地方没收拾呢。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十点钟,饿了你先吃。”
“我等你。”
我等你,这三个字比我爱你分量还重似的。沈仲南在会场外抽一根烟的功夫一直被这三个字搞得情绪很佳。
“沈总,王室集团的王总来电话了。”
终于来了。
沈仲南踩灭烟头,接起电话,“你好王总。”
*
用吸尘器把屋里吸干净了,程真打开音响,放上轻音乐,揉揉脖子躺在沙发上。
捡起手机的时候发现有封邮件。
“程真,你还真会告状,就不怕我把你的事全抖露出去?”
程真看着这句话,冷笑一声,回复她,“你如果聪明一点就趁早罢休,什么都得不到再进监狱里蹲一蹲,我程真真值得你放弃人生么?”
“反正,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过了一会儿,又一封邮件。
“你告诉他,告诉他不要来找我!一定不要来!”
“我求你了!我跟你道歉,我向你赔罪,你不要让他来!他会整死我的,他会的一定会的,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你不知道!程真,不要这样对我!你跟他说,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他一定会听你的,求你了行么?”
程真放下手机,没再回复。
城市另一头的破旧出租屋里,有人裹着被子躲在窗帘后头,一丁点声音都让她哆嗦地紧。她仔细地听着听着,直到听见一串稳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知道那是他,她知道的。
她不开门,她紧紧地盯着门锁。然而,她的所有侥幸心理瞬间破灭了,她看见门锁被他打开,他进门了。
钥匙被他扔在地上,她不敢看他,一眼都不敢看。
“我错了,我错了……我求你放过我吧,我错了……”
她满脸是泪,不住认错。他并没有大发雷霆,他走过来,抬起她的下巴,用一种像是情话的语气对她说:“是我错了,没早点把你收拾干净。”
“你……”没等她说出任何句子,他掐住她的下巴吻住她,丝毫没有温柔,像是一头宣泄的野兽。
打扫的阿姨又在这个时间来了,回回都能听见102那间屋子里鬼哭狼嚎的,也不知道住的是个什么人。
“什么?辞职?”十点半,沈仲南酒足饭饱,刚要和她好好亲热一番,她竟提交了一份辞职报告。
“沈总,公司那边我已经交代好了,应该也给你发了一份邮件,你放心,工作我会做好交接,没找到人之前我还是你的翻译。”
“为什么?”
“我想做自由译员,能多点自己的时间。”
“那我给你放假就好了,你想休多久随便。”
“不不不,那不行。”程真很坚持,“有工作合约在身我不可能随心所欲,沈总,请您谅解。”
他不高兴地敲着桌面,“这是我家,不是我办公室。”
沈仲南忽然站起来。
他去到酒柜,取了一瓶伏特加。
程真学乖了,换了个称呼叫他,“阿南。”
她来到他身后,环抱他的腰,“我就是想自由一点,有多一点时间陪陪程才,陪陪你。”
贴着他的脊背,她听见他吞了一口酒,胸腔里有一声叹息。
“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沈仲南是个多聪明的人,只是在她面前从来没有与她较真儿,但在工作场合,她是了解他的处事风格的。与他里里外外,大大小小开了那么多会,沈仲南是个思维严谨,非常周全的人。他几乎没有想不到的问题,他想让你开心,就一定会让你感到受宠若惊。他想冷落你,就一定会让你感到惶惶不可终日。
程真就是再傻,也懂得他对她的体谅已经到了极限了。
“没有,我就是想多点时间做别的事,多和你在一起不好么?”
她仰着头,他在她的拥抱中转过身来,严肃极了。
“和我在一起当然好,有一个方法更好。你愿不愿意?”
“什么啊?”程真勉强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
“结婚。”
两个字,这两个千斤重的字,让她雀跃,雀跃到万分清醒,万分迷醉,万分恐慌,万分心虚起来。
“怎么了?你不是想和我在一起吗?”
沈仲南极少这样咄咄逼人,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点像逼婚。
“结婚,睿研科技的总裁要结婚恐怕也不是一个人的事吧。”
“别说那些没用的,我想结婚谁能说个不字,我爱娶谁是我的自,由,不用你操心。”
“可是……”
“可是你不想嫁。”
“不是,这种事……这……这也太突然了。”
程真在他的注视下转过身去,听见他放下酒杯。
他靠过来,一把拥住她。
他一笑,她反而更怕了。
“怎么了?是不是吓着你了?我逗你玩儿的。”
程真低着脑袋,干巴巴地笑了笑。
“生气啦?”他扳过她的脑袋,口中带着酒味儿,与她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