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风狂雨骤11
妈妈说的这个漏电电死牛的事情,距离现在不到两个月。一样是电信的线杆子,固定缆线。邻居大爷在春耕的时候,租了一头牛,结果那牛走到缆线附近,一头栽倒,不再起来。大爷开始还不晓事,准备上前看究竟。幸亏春耕时候人多,对他喊漏电了漏电了,才赶紧跑掉。不过后来报了警,又报了电信局,但是来的专家说没漏电,问题是后来牛拿去解剖化验也没有什么问题——最后胳膊拧不过大腿,老大爷赔了人家牛钱,而那电信的杆子,自然继续趾高气昂地站在那里。老大爷一怒之下拿个石锤子锤那线杆子,却被抓走,罪名是“破坏通信”。不过老大爷一穷二白,榨不出油水,三天后又被放了回来,只是人老了许多。
前车之鉴不远。老百姓不是专家,不懂的事情,但知道这是不能开玩笑的。在这些“国家们”无法给以保证,甚至连通知一声都没有的情况下,反应激烈,是自然的。
我算得受教育毒害甚深,潜意识里面也是国家利益,集体利益至上的人,少数服从多数,个人服从集体这样的洗脑,不单自己受洗脑,现在在课堂上也还继续对下一代进行着洗脑。
可是,这田地不是我在耕作的,是我的父母。国家的线杆子有无数根,我的父母只有一对。我是不能让他们冒险的。
这时候,妈妈让父亲先把茶青挑回去,她扯着嗓门继续阻止施工队施工。淳朴的劳动人民,弱势群体,能说些什么呢?无非捍卫一点耕作的便利权利和劳动安全的权利罢了。
无巧不巧的是,那工头居然是妈妈娘家村子的人,他的父辈和妈妈是同辈。妈妈直指她和他父亲认识的关系,说道:“大家都是一个地方的,你爸爸小时候都没欺负我们,难道你小的长大当官,我一个女人没用,嫁到山村里来,反而要受了你欺负?”
妈妈说话,本是不肯让人的。
那工头脸色变幻不定,但无论如何,这工是无法继续下去。再加上逐渐有些看热闹的人围着,他更下不了台,也不知道他想什么,就招呼一下说,大家先去村委会那里休息一下,喝杯茶吧。
一面却掏出手机来打。
事情,还没结束呢。
54风狂雨骤12
季节不等人。人群渐渐散去。妈妈交代我注意看好,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竖下这线杆。她就继续上山采茶去了。
其实我也纳闷。我家田地的旁边,便是一块不小的荒杂地,这几年被休整了一下,成了可以通拖拉机的村路。但略略移动一下,竖个线杆还是没问题的。
而最重要的是,施工队居然拿不出规划图,那不是纯粹瞎搞吗?
我跟着去村委会里面,那村委并不是我们角落的,不是很熟悉,但彼此知道名字,我也跟着坐着喝了杯茶。
我坐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对工头说,我跟你说啊,我们那地是不要给立线杆的,你最好不要立,不然砸下了你们也是白干。
那工头说,这个我不管,我跟我们头儿说了,看他怎么处理。
我就回家去帮忙。
大概是十二点多,妈妈又挑了茶回来吃午饭。这天本是扫尾工作,无法成片采茶。难得是数量不多了,只是东跑西跑浪费时间。她回家吃午饭,平时都是家里煮好了带饭去给她吃的。
这个时侯,忽然邻居那大爷来家里叫,那些人又在你的田里竖电线杆了。
真真火大。
我们停了手头的事情,爸爸临出门,顺手拿了一根铁棍子——农村修筑茶园,常常需要挖石头,所以铁撬棍,倒是自己备有的。
妈妈最先,没到田里声音就先到了: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地?真的要把我们农民的血汗蘸了唾沫吃了吗?
我们到的时候,稻田里的坑已经挖好,几个工人正在那里用麻绳绑住水泥柱子,准备扛往田里,不过还没上肩,听得主人到,又停了手。
那工头见了父亲,这回倒卖乖,说,来抽根烟吧。我们也是赚口饭吃,你就不要阻挡我们了。
又指着旁边一个胖子,说,这是我们负责施工的所长。
我注意到空地上已经多了一辆皮卡工具车。这所长,就是乘这辆车来的吧。
胖所长跟早上工头一样傲慢,甚至更骄横。他根本不理会我们的阻挠,只是催促工人快施工,他说:你们不要被刁民吓了。这是国家规划的大事,你就按我的要求做,出了事我负责。
妈妈骂:你这个当官的不是粮食养大的是不是?当了官就忘记自己也是人是不是?现在不是gcd领导的是不是?我告诉你,只要这田还是我在耕作,你就不要想可以给树电线杆。
胖所长说,你这个女人说话给我注意点,国家的规划,如果这个也挡,那个也挡,那国家还能干事吗?你再这样吵,我叫派出所的人抓你个妨碍公务。
爸爸怒道:有胆你试试,你赶往我的田里再动一步,我这铁棍不敢砸下去,杨姓改掉,跟你一样姓婊子。
那副所长脸色通红,他说,你是谁?你可以这样侮辱干部的吗?
说实话,这种乱糟糟的吵架不是我的所长,我的长处在于讲理,但官员们是不讲理的,所以我插不进话。
但听到这里,我忍不住说了:何必呢?大家都是吃公家饭,给gcd打工的,谁没个父母呢?何必这样不讲理的相逼。
他听了我的话,忍不住问,哦,你在哪里工作的?
心理战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