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摇起来。
他背着身,公文包被他临时放在臂弯里,另一只手抬起来又放下。
他的背脊本来就挺直,肩膀又宽阔,夏沧觉得自己肯定是有病了,竟然觉得他此时的背影很好看。
江易顿了顿,往前走了两步,又转回身。
非常一本正经地说:“所以要看情况,有些人提出来,还是可以考虑的。”
他的话模棱两可,只是说话的时候,眼神全然落在她身上。
她的间歇性耳根发烫一下就发作了。
一下子定格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秋风飕飗一下,
她打了个寒颤。
她,她一定是领会错了。
领导怎么会是那个意思。
这一定不是那个意思……
果然领导去出了两天就开始感冒,到后来演变成高烧。
老娘过来看她的时候,她正和一只大狗一起躲在家里摸额头。
老娘看见这么大个东西幽幽地望着她,吓了一大跳。
“什么地方来的?”
“……”
“那个男的?”
“恩。”
她老娘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对她进行了严厉的训斥,说就感冒发烧这种小事不去上班是不对的。
一个医务工作者的子女的苦逼真是难以言说。
第22章助攻
老娘诉说了前一阵她亲眼所见一位跟她同年且怀胎六月的女病人如何坚强,如何沉着,如何蔑视疾病,继而又批评了她是多么懒散没用,矫情浮躁,不知进取。
被老娘逼得实在没有办法。
夏沧略带些赌气地杀去上班了。
去的路上肩胛骨就隐隐作痛,起先是一面,后来是两面,她本来以为是赌气赌的,过了一会连整个上背都一阵一阵地抽疼起来,她坐在公交车上,最后只能交叠手臂按住双肩,缩着脖子把自己扎作一团。
两坨红晕持久而又鲜明,人也直不起来,陈老师多年临床经验说这个肯定不对,郑主任难得大发慈悲,还指派了苏维陪她去医院。
“啪!”
一中年男医生把片子往读片灯上一按,眉头一皱:“怎么来得这么晚?再晚肺都要穿了。”
他对着边上一个年轻的实习小医生说:“你记一下。”
“你这个情况严重了,先挂抗生素,进口的,国产的现在没什么作用了。”
他再瞄了一眼片子:“等一下不对,你,你这里有个灶点啊。”
夏沧点了点头:“是陈旧性灶点。”
他眯着眼睛,表情又有些不悦:“就怕你们自己一知半解,肺结核这种东西,很容易复发的,有时候连气管镜都做不出来,你自己知道?什么时候得的?”
“三四岁的时候。”
他又对着那个实习生:“联系一下传染病医院,转个病人过去。”
——什么情况——
“医生,我看先不用了吧,不是还没确诊么?”
医生斜了她一眼,“现在疾控中心有规定,疑似病例全部统一管理,直接去传染病医院,我们也是照上面规定。”
“那我回家里的医院,我家里人也是医院里的。”
医生很不屑地问:“哪里的?”
夏沧说了地方。
“呵呵,”像是发觉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们那种地级市的医院,主任医生来也要像他一样。”他指了指那个实习生:“我一边说什么,还要一边拿本子记的。你这个情况有可能还是活动期,不能乱走,直接去吧,给你联系过了,先确诊,到时候不是就算。”
苏维靠在走廊上,看着夏沧在打电话。
一个地方就这有一个托底医院独领一方,医生的态度就只能靠人品来维持了。
“现在大概就是这样子。”
——“哎呀,电话拿过来,我来。”
——“我来,常姐她老公不就是传染病医院的,托一下人去检查一下不就完了。”
——“你让常姐自己说。”
——“夏沧啊,我打个电话给我老公啊,你不要担心,都会给你安排好的。”
电话接起来里面七嘴八舌,但都是浓浓的关心。
夏沧没想到的是,到了传染病医院,就直接让她填了住院单,更有些意外的是常姐的老公,比起常姐的热情,她老公冷淡的有些不合情理。
“邝医生,我能不能先不住院?”
“不住院?安排都给你安排好了,肺科一个病床现在抢都抢不到,不住在走廊里不错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把笔插在胸前的口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圈折腾完毕已经快要七八点,她到了病房才知道是个三人间,边上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大爷,是耐药性肺结核,他咳嗽的声音嘶哑而又急促,喘息声偶尔会变得极其尖锐,就像针一般,戳刺在整个病房的角角落落,夏沧有点害怕了。
她自己跑出去找护士说要办理出院,护士横她一眼:
“现在办什么?统一早上十点办出院的。你家属呢?”
“我,我没家属,我自己一个人。”
“出院也要家属签字的,没家属你怎么签字,把你家属找来。”说完也不理她了。
夏沧心情糟透了,边上的老大爷咳嗽一刻不停,简直要把肺都咳出来。
她按了她妈的电话。
停顿了两秒,
又把手机按在床单上。
“妈的,真没用!”
一摸脸上都是泪水。
她抹了两把,算了,老娘终归是老娘,怂就怂了。
正要揿下去,一个电话打来。
“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