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管什么年代,还得有后台。治安组给杨楚生的待遇还不错,昨晚没有加工,就是相当好的待遇。加工一词,也是专政的意思。
许书记也有感觉了,还问治安组主任呢。
这治安组主任也得明说,听得许书记连连点头。他对杨楚生不爽,也就是这小子顶撞他的话,既然是陈燕的同学,也就这样了。
“进去。”,一个小伙子打开一个房间的门,朝着杨楚生说。
老天爷,这房间有二十平方,地上铺满着草席,三十个人应该跑不了。杨楚生一进门就感觉到氧气奇缺,没有风扇,里面不少人都学着孔明,手里拿着鸡毛扇。
“杨楚生,拿书,要认真学习,好好改正!”送他进来的哥们,突然在一边的窗户喊。
杨楚生走到窗前,笑一个,接过四本选集,还有一本红皮语录。怪不得没扇子的,都有书可以扇风。
这种治安组关人的地方,真的是老少皆宜,最老的一位有六十多岁,最少的十岁。老的是跟村里的一位穷得没办法,用身体赚几毛钱的寡妇,在村里的一个祠堂后巷子,被人捉到了。不过这老当益壮的农民同志,却不觉得啥,说起来还乐。
那个最少的是专门偷鸡,小家伙自己说是受到动画片《半夜鸡叫》的启发,只是技术差了点,第一次就失手。
其他的也是各种理由都有,最惨的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哥们,用单车到县城载客,一公里也就两毛钱。总共就赚了八毛,因为没有运输证,就被关进来了。这老哥们真的是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的孩子。
这种比较独特的关人地方,被关的人关系也特别和谐。那位最老的老哥们,先掏出一包又黑又粗的烟丝。这种是农民自己种的土烟叶,晒干了自己切成的,然后大家就蹲一起,反正焦油的味道,总比汗臭味好一点。
杨楚生才吸了一口,那位带他进来的哥们,打开门又在喊他的名字。
“什么事?”杨楚生还不大耐烦地问。
“出来呗,什么事!”这哥们瞪大眼睛,要不是昨晚有陈燕,他敢跟他这样说话,当场就得给他两耳光。
杨楚生走出门,才又想问,这哥们却又开口:“那边两个仓库,你负责将东西堆成一间,腾出一间房子出来。”
哇!杨楚生心里一咯噔然后暗自爽,让他搬那些破四旧的东西。好家伙!这哥们撒开腿就用上跑。
“喂喂,到厨房挑一担竹筐。”这哥们喊着也笑。感觉这小知青挺积极的嘛,才虎他一个脸就怕了。
杨楚生屁颠颠啊,要知道有这样的好事,人家不抓他,他还会自己跑来。跑进公社食堂的厨房里,又是两眼发亮,一位有五十多岁的大婶正在洗涮一个大铁锅,另一个大铁锅里面,放着十多个黄黄的馒头。
这年代,公社食堂粮食也不够,这些馒头都是用面粉和着先蒸熟的红薯做成的。杨楚生看着这架势,应该是早饭吃剩下的。
“阿姨,我来挑一担竹筐。”杨楚生朝着这大婶说,眼睛却在看那些馒头。
“你也是知青?”这位厨房大婶,打量他一下就问。
杨楚生点点头,又说:“是被关进治安组的知青。”
“哎哟,那谁给你送饭呀?”大婶边拿了一担竹筐和一条扁担边问。
“我的三同户,不过早饭还没送来。”杨楚生接过竹筐,说着还又看一下那些馒头。
这大婶摇着头,下巴朝着馒头一抬说:“拿两个吃吧。”说完还叹一口气。
“谢谢了!”杨楚生这家伙,手一伸,人家是叫他拿两个,手一抓却是四个。
怎么说,其实他还不想吃,等着秋月嫂给他送早饭的时候,将这几个馒头,让她带回去。
“杨同志!杨同志!原来你在这呀?”
杨楚生竹筐里放着四个馒头,才走到两个仓库边,就听到大旺在喊。
大旺就是给他送早饭来的,还是跟老师请假的呢。这家伙走近了,看着竹筐里的四个馒头,一双眼睛比电灯还亮,还不由自主咽一下口水。
也就两碗清得可以照见人的米汤,杨楚生“咕噜噜”不到三分钟就喝了,拿起四个馒头往装米汤的小砵里放,笑着说:“拿去,一人一个。”
大旺那表情,乐得就跟连阴天,突然间冒出太阳一样。双手抱着小砵子,笑着说:“杨同志,我走了。”然后转身就走,瞧他的脚步,真的有想快点跑回家里,跟他的弟妹们,享受一下四个馒头的快乐。
杨楚生转身看着仓库的门已经开了,朝着一间的门一推,也禁不住皱了一下眉。一股难闻的霉味,直呛他的鼻腔。这哥们很响亮地打了几个喷嚏,才往里面走。
老天爷,几只个头跟猫似的老鼠,“唰唰唰”从他的脚边冲过,往外面逃。
杨楚生擦一下眼睛,心里头乐得直冒泡。这些东西,不知道放在这里面有多久了,满屋子都是宝贝,那些瓷器,都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有些两个瓷器中间,还挂着蜘蛛丝。
“怦怦怦”!杨楚生的心脏越跳越快,从堆在墙角的一大堆纸堆中,抽出上面还用一条红丝布条扎着的一个纸卷,看纸卷的表面,布满虫子啃过的痕迹。然后小心解开红丝布条,更加小心地展开纸卷。
“我的天!”杨楚生也小声出声,这一拉开纸卷,立马就看到这是一幅字。那些字让他两眼发亮,不叫也不行了。这是一幅瘦金体楷书,字迹瘦直挺拔,字侧如竹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