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裕固族名字是解放后才确定的,现在人家还是西喇玉固尔,这个族群算是回鹘分支之一,西域这个地方,从来都是多民族混居,所以肃州出现别的民族,李从嘉也不意外。
让他惊讶的是,造反这件事。
李从嘉问道:“你们居住在银达?”
银达就是报上来有人揭竿而起造反的城池。
安钦点了点头说道:“侯爷,此事说来话长,我们……我们是被人陷害!”
这谋反还能陷害?李从嘉默默坐好准备听故事。
其实故事也挺简单的,就是安钦有个妹妹被银达的县令看上了,然而那个县令今年已经六十多,有正妻不说,安钦的妹妹今年也不过才十五!
安钦家里怎么可能同意?安钦的父亲好歹也是西喇玉固尔的首领!
岂知县令真不是什么好人,直接加重了西喇玉固尔人的税收。
西喇玉固尔是真的穷,他们就是个游牧民族,满打满算整个族群才两万多人,税收加重了他们的负担,安钦的父亲就要去找县令理论,结果不知怎么的,跟县令吵起来,那个县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掉了安钦的父亲,并且传令调兵说他们家要谋反。
李从嘉听得目瞪口呆,扫了一眼跟着安钦一起过来的人,发现每个人身上都有伤,估计是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
不过他也不能听信安钦片面之词,李从嘉思考半晌之后说道:“让韩俦跑一趟吧,唔,也要带点兵,让五娘去吧。”
田五娘这次没有随军出征,而是留下来防止意外发生,结果没想到居然真的有意外发生了。
韩俦得到任务倒是很高兴,自从有了斡旋于诸王子之间的经历之后,他做什么事情都觉得不够刺激,大概他天生就是个喜欢冒险的人,这一次虽然他是个文官,但也很兴奋,觉得这样复杂的局面正好让他去施展所长。
让人带着安钦他们安置下来之后,李从嘉长出口气:“真是……礼义廉耻都不顾了。”
一个恨不得能当人爷爷的男人,居然非要强娶人家小娘子,还敢谎报军情,李从嘉越想越是生气,忍不住又说了句:“这些人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
韩熙载慢悠悠说道:“只不过是没把殿下放在眼里而已,在这等偏远之地,县令世家就是那个地方土皇帝,他们说了算,根本不会去管朝廷法度,这种事情当年也未必没有。”
只是中原的县令脑子没进水,不会非要闹大,硬说人家谋反。
李从嘉听了之后叹口气,他也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中央的统治很少能够深入到几层,秦朝时候倒也算是做到了,然而却是在严苛的律法之下做到的,结果到最后弄的二世而亡。
李从嘉从来也没想过能够弄出一个天下大同的国家来,然而这样的事情还是太挑战他的忍耐力。
“若是属实,必须严惩!”
李从嘉十分生气,韩俦和田五娘来跟他告别的时候,李从嘉特地叮嘱:“一定要小心查证,不要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田五娘用力点了点头,她身为女子,对这种事情更加深恶痛绝一点。
然而杨新不高兴,他看着田五娘英姿飒爽的模样,哼哼唧唧说道:“不是你出征就是师父出征,我都等够了。”
田五娘只好安抚他说道:“我很快就回来的。”
杨新想了想,直接拉着田五娘的手跑到李从嘉面前说道:“郎君,等五娘回来,您把我师父喊回来,让我们成亲行不行?”
李从嘉差点被口水给呛死!
等我回来就结婚神马的……虽然不是田五娘说的,但是孩子……你这样立flag真的好吗?
李从嘉轻咳一声说道:“等五娘回来,我还要去甘州,不如先选个日子吧。”
周宗说道:“选日子……司天监也是该重新弄起来了。”
李从嘉顿时无比头大:“过了年再说吧,现在事情多,没工夫折腾。”
送行的时候,五娘跟杨新手拉着手互诉衷肠了好半天,李从嘉瞪着他们,心中十分不爽——他也想跟上师这样啊,然而不敢。
秀恩爱什么的,最讨厌了!
李从嘉决定给杨新加一点功课,于是,毫无察觉的杨新在时隔两年之后,再一次被告知要抄书。
杨新:?????
不过田五娘走了,李从嘉差不多也就该启程,本来他多留这几天就是为了搞明白这个谋反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终于有点眉目,交给内阁辅臣们就可以了,他也没必要继续留下来。
只是跟之前不同,李从嘉决定这一次上路之前在安宁城属民内部做个小测试,主要是考庶务方面,合格了他就直接带走,这一路上如果遇到不服管教的基层官员,那就统统换掉,至于可能遇到的阻力什么的,李从嘉从来就没放在眼里过。
大不了一路打过去嘛,李从嘉从来也没指望过和平演变,反正他手上不少人,进入肃州之后,又经过了几轮严格选拔,扩了军,手下如今至少有五万人马。
安宁城的军队待遇优渥,就冲着这个,那些人都对李从嘉更加死心塌地一点。
李从嘉已经做好了一路推过去的准备,凡是县城里的大家族,能打击的尽量都打击,如果要投靠也要看是不是真心投靠,领导班子基本上全部换。
于是从苏州到甘州,这一走就走了一个多月,期间将一些比较重要的城池牢牢,官员全面大患血,连城防都换成了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