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坠了下来。
“啊!”树下的太监惊恐地叫出了声,几乎要瘫软到地上。
与此同时,我朝着下坠的身影猛地扑了过去,搂着他就地一滚,将下坠的冲力卸了去。从地上慢慢起身,我看着怀里惊魄未定的男孩,“没事吧?”
那男孩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小脸刷白,一双大眼睛有些迟钝地看着我,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那一瞬间,我的心里一痛,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我将他整个揽到怀里,轻轻拍打着,嘴里轻轻哼着歌,那一首法语的摇篮曲,在我小时候曾经无数次伴我入眠。
怀里的男孩渐渐安定下来,静静地听着我唱歌,眼神晶亮。一点也不像那时的我……那个满身带着伤痕的小女孩,安静地躺在床上,神情冷漠而别扭,仿佛是不屑听这样幼稚的歌曲,然而床前的那个男子一边用手轻轻拍着她,一边低声唱着,专注而温柔。然而在这样的歌声中,她闭着眼睛,渐渐沉睡过去。
“你……到底是谁?”身后一个颤抖的,迟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沉浸在回忆里的我居然没察觉到有人靠近了身边,诧异地回头,一个中年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一身藏青色绣金龙长袍将他衬得气宇轩昂,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下的王者之气。他的眼中似乎有看不清的波涛在剧烈翻滚着,带着莫测的情绪看着我。
而我在回头时早已愣住,那个人的脸,居然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如此相像。我愣愣地站了起来,“老,老骅……”是你吗?底下会有么巧的事吗?
在我嘴里吐出那个词的时候,他合上了眼睛,片刻后再睁开时,眼中剧烈翻涌的波涛已然平息了下去,那双眼睛中含着喜悦,惊讶,无奈,释然,破灭,包含着千言万语地看向我,他轻轻地开口,声音类似叹息,类似呻吟,“彼岸,多多么希望站在面前的不是你。”
是啊,如果站在面前的不是我,那就说明我在彼世活得好好的,如果是我,那就说明那一世的我已然死去。作为父亲,他渴望重逢,却又希望我能好好的活下去,有一个美满的人生。可是,可是我们还是在这里相逢了。
此时,身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小阿哥怯怯地开口,“皇阿玛……”皇阿玛,我的身子轻轻震,原来龙豫骅即是康熙,怪不得那将我单独召见我会问我为什么叫龙彼岸。原来是想确认我到底是不是她。怪不得会给我那么多赏赐,原来仅仅是因为名字相像,他也愿意给更多的怜惜。
一瞬间,眼前的人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情,他皱了皱眉,看向立在我一边满身是土的男孩,“十七,你真是朕的好儿子,为了只风筝就以身犯险,简直是胡闹!”
“皇阿玛,儿臣知错了。”胤礼低着头,咬着下唇。
“你伺候的奴才呢?”
“奴才在。”小山子伏在一边,全身抖地像是秋风中的落叶。对于这样护主不力的奴才,死亡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他现在只想着皇上能开恩,让他死的不要那么痛苦。
淡淡的扫过地上跪伏的身影,声音中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你护主不力,下去自己领二十大板。至于胤礼,回去罚写字帖100篇,后交上来。”
“是,皇阿玛。”
“谢皇上开恩。”
待两个人走远了,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笑容苦涩而无奈,“你自称姓龙,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我微笑着看他,“是啊!我其实从来就知道。我亲爱的爸爸。”
第七十四章 亲人
天空的颜色渐渐深了起来,幽静的暮色暗暗地笼罩住天地。一盏盏灯火亮了起来,驱走一室的幽暗。
书房内,一个清冷的身影正在和一个留着山羊胡的面色黄瘦的中年人讨论着什么,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俊朗的男子闪了进来,“四哥……”
那中年人不卑不亢地请安,“十三贝勒吉祥。”
胤祥点点头,“邬先生不用多礼。”
邬思道下去之后,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胤祥在屋里转了一圈,又朝屏风后看了看,“四哥,彼岸不在里吗?我刚才去趟落梅院,见她不在,还以为她会在书房。”
胤禛端起放在桌上有些冷了的茶喝了一口,“今天一大早就入宫请安了,还没回来。”
“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回来?”胤祥看了看窗外黯沉的色。
“可能是额娘她留讨论佛经吧!你知道的,额娘一贯一心向佛,自从发现彼岸熟读佛经,就常留她在宫里抄抄佛经,谈论佛理。”许是想到了彼岸手捏毛笔,无奈地抄着佛经的样子,他的嘴角逸出极淡丝笑意。那个人,虽然写了一手好毛笔字,但一贯是不喜欢用毛笔的,写一会儿就会嚷嚷着手腕疼,脖子僵的。“再等会儿吧!”
天色越发的黯沉起来,胤祥不住的掏出怀表看着。而坐在书桌前批阅折子的胤禛终于也忍不住朝窗外看了看。
胤祥啪地一声合上怀表金色的表盖,站了起来,声音中透着焦急,“这个时辰,宫里已经下钥了。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胤禛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王爷,宫里传信儿出来,说是今晚上郡主留宿宫中,让爷不用担心。”
胤祥松了一口气,跌坐到椅子上,“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呢!”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