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赶时间的时候总是恨不得希望长了双翅膀飞过去,但他才炼气期,就算达到筑基御剑飞行,速度慢不说,中途还要休息,还不如坐车。而像上次所有弟子被传送走的阵法是众金丹前辈合力绘制而成,如若他想单独在两地之间建立传送阵,恐怕金丹还不够。
看来要多分配点时间给修炼,书到用时方恨少,有需要时才能觉出实力的重要。
此时,周妈妈刚带着周成媛回房,在她们看不见的角落,正有一名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斜靠在墙上,他双目紧闭,眉间微蹙,像是在为什么事情烦恼,他因常年不见阳光而特别白皙的脸显出一种病态的美丽,恍若不属于这世间的精灵。
“老黑,你把我叫来干什么?”一名穿着白袍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他没心没肺般笑的开怀,黑色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调皮的荡起一个弧度,越发显得他唇红齿白,古灵精怪。
范无救睁眼,点墨般的双瞳一下子为他这苍白的脸色增添一份颜色,整个人活了起来,他不说话,只将视线放到前面那对母女身上,示意他自己看。
谢必安翻开一本线订本,和眼前人对照:“这不是要你带回来的人吗,怎么了?”他再细看,发现了不对,“你出手了,两次?还失败了?怎么可能?!”他看着范无救面无表情的脸,耸肩,“好吧,失败就失败吧,我也不嫌你丢脸,再来一次就好,叫我来干什么,一个小人物而已。”
“门口那人。”范无救淡色薄唇微启,吝啬的吐出几个字。
门口端端正正的坐着一名年约五十的男子,他穿着西装,全身肌肉紧绷,警惕的不停朝四周张望,谢必安跟着看过去,一眼看到了他手中紧攥的那张平安符,耸起鼻尖闻了闻:“有点熟悉,很纯正的阴灵气,是哪个大人物来了吗。”
他掰着手指头把顶头上司一个个数过去,没发现少了哪个,迟疑道:“那应该是巧合吧,可能是这个位面的天才人物。”
范无救有点犹豫,先前两次没注意,第三次要动手的时候他看到这个人手中特殊的灵气才发觉异常,怕动了不该动的人,特意叫谢必安来让他辨认一番,他熟知各界秘闻,是有名的八卦份子,如果连他也不知道地府最近谁出去了,那就真的是没有。
怕就怕的是那些大人物手段通天,瞒着下面的人过来做事,而他们也不知情,万一不小心动了他们护着的人,遭殃的还是自己。
谢必安也有这个烦恼,他知道的多也仅限于大佬们愿意让下面的人知道的部分,不介意和他们计较,大佬不想要他们知道的部分,他也和所有人一样两眼一抹黑。
“阳寿已到,我们也是奉命行事,真要算账找老大去,”谢必安说完伸出有右手,他腕子上松松挂着根细细的黑色锁链,绕了手腕五圈,锁链白光闪了闪,莹莹光芒在黑夜中比灯光还耀眼,正要气势磅礴的飞出去,光芒又突然黯淡,“我不敢,你来吧,”他跑到范无救身后扯着他的袖子,探出的大眼睛眨了眨,“太可怕了。”
范无救气结,这人好无赖,他甩开袖子躲到一边,看着床上将将欲睡的母女:“再等等。”
反正已经迟了,也不怕再迟一会,看她们的样子应该已经联系了那名做平安符的人,等见了人再下手不迟。
也只能这样了。
“我陪你一起。”谢必安一撩下摆席地而坐,左手撑着下巴,仰头看着范无救,“看我对你多好。”
范无救不理他,兀自闭目靠墙。
周成彦开门进来时首先见到的就是这一站一坐两名陌生男子。
“晏……晏大人!”谢必安急忙起身,被白袍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赶紧站稳。
范无救的惊讶程度一点也不亚于他,不过他喜怒不形于色,没表现出来:“晏大人。”
周成彦脚步一顿,就像没看到他们,不动声色的走向床边,迎上泪眼朦胧的妹妹。
“哥……”她之前受周成彦影响,接触过一点怪力乱神的事,不像周妈妈一点也不信,因此心中恐惧更甚,见到周成彦,埋藏的害怕跟着她的泪水一起决堤。
“没事,我在,别怕。”周成彦抱住她安抚,等她哭够了睡着了,在她手腕上再系上一个平安符,盖好被子,和周妈妈一起离开房间。
“妈你放心,没什么事,你也知道那东西用来唬人玩的,当不得真,”周成彦一笑,“我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回家看看你们。”
“你可差点吓死我。”周妈妈不赞同道,“以后不准这么开玩笑。”周爸爸也在一旁点头。
“知道了,是我的错,你们去休息吧。”
周家父母本来就不太相信这类事,不过实在是被平安符凭空碎裂和周成彦太过严肃的态度吓到,半信半疑间周成彦一解惑,他们就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忘了先前的疑惑。
周妈妈回房,周爸爸去了周成彦的房间,周成彦看了一眼静立在旁的两人,带头开门离开,范无救和谢必安乖乖跟在他后面。
“晏大人。”
“晏大人。”
空旷的月色下,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周成彦双手背在身后,背对他们,看不清神色,范无救和谢必安对视一眼,心中惴惴不安,这煞神怎么到这来了,还改头换面变成个普通修士。
谢必安额头冒汗,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晏大人,先前不知他们是您的家人,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